空氣一瞬間變得沉默而緊張。裴安看著她,眼神終于不再帶著戲謔,而是露出一絲認(rèn)真:“我來,是因?yàn)橛行┦虏荒茉偻狭恕!?/p>
“裴安終于回來了?!?/p>
江繾靜靜地看著她,指尖還攥著文件,掌心冰涼。她沒有立刻開口,而是等著裴安自己繼續(xù)。
裴安看著她,眼神深深的,似乎在衡量著什么。片刻后,她終于低聲道:“裴明政病重了?!?/p>
江繾的表情沒有明顯的變化,只是手指微微收緊了一點(diǎn),聲音依舊冷淡:“所以呢?”
“她撐不了多久了。”裴安語氣平靜,但眼底藏著一絲掩飾不住的疲憊,“我是回來見她最后一面的?!?/p>
江繾盯著她的眼睛,像是想從她的神情里找到什么破綻??膳岚驳谋砬橐蝗缂韧?,疏離又克制,看不出太多波瀾。
“這就是你回來找我的理由?”江繾低聲問道。
裴安沒回答,只是輕輕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對(duì)裴明政沒什么感覺,但……她對(duì)我,畢竟還是有意義的?!?/p>
江繾沒有繼續(xù)追問,她知道這不是全部的答案,但也沒有必要在此刻拆穿。
她靜靜地看著裴安,過了許久,才開口道:“你要我陪你去?”
“算是吧?!迸岚残α诵Γ抗饴湓谒砩?,“不愿意?”
江繾沉默了一瞬,最終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走吧?!?/p>
走廊的燈光有些昏黃,夜色透過醫(yī)院的玻璃窗灑在白色瓷磚上,映出冰冷的光??諝饫飶浡南舅?,病房門緊閉,房間內(nèi)一片寂靜。
裴安終于回來了。
裴寧坐在病房門口的長(zhǎng)椅上,雙手交疊在膝上,低著頭,一言不發(fā)。程家人站在一旁,神情各異,或是冷漠,或是忌憚,卻沒有一個(gè)人敢靠近她。
“你們還在這里做什么?”她抬起頭,目光鋒利,語氣里帶著克制不住的煩躁,“滾?!?/p>
程家人面面相覷,卻不敢忤逆她的情緒,最終還是有人低聲說道:“大小姐,程總說……”
“滾?!迸釋幹貜?fù)了一遍,聲音壓低,卻比剛才更加冰冷。
沒人再敢多說什么,紛紛退開,留她一個(gè)人坐在那里。走廊里恢復(fù)了沉寂,只有墻角的鐘表滴答滴答地走著。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走廊另一頭傳來,步伐平穩(wěn)而有力。
裴寧沒有抬頭,也不用看,就知道是誰來了。
江繾站在她身側(cè),沒有立刻開口,只是沉默地坐下來,與她并肩。走廊的燈光映照在她的側(cè)臉上,映出清冷的線條。
她靜靜地看著病房門口,過了許久,才開口:“裴安終于回來了?!?/p>
裴寧終于抬頭,眼底藏著深不見底的情緒,嘴角牽起一抹嘲諷的笑:“然后呢?”
江繾轉(zhuǎn)過頭,視線落在她身上,語氣平靜:“你也知道是誰造成了這一切?!?/p>
裴寧嗤笑了一聲,靠在長(zhǎng)椅上,目光盯著天花板,像是在自言自語:“是啊……這五年,你每天都想證明裴安是無辜的,還真的給你找到了證據(jù)。”
她緩緩轉(zhuǎn)頭,盯著江繾,眼底翻涌著極端的情緒:“然后呢?”
“然后——程郁還活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