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怎地不叫阿煦姐姐了?嗯?幾年不見就生分了?”
從前——裴家尚在平京的時候——也是這樣,姜煦比裴安大六歲,其實她們本應(yīng)該算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但那時她只是最不受寵的三小姐,媽媽名不正言不順,她只算是半個私生子。
而裴安呢,裴明政的掌上明珠,老師同學(xué)的寵兒,集萬千寵愛于一身。
不過是在校內(nèi),母親囑咐她要多加照顧裴安,她兩個姐姐大了,只能由她來“討好”,裴安那時候年紀小,自然是不懂得收斂,怎樣能捉弄她怎樣來。
裴明政有一天沒時間去接裴安放學(xué),母親立刻叫她去,她到小學(xué)部去,找了一圈也不在,只好打電話過去。
裴安接起小天才電話手表,聽見姜煦的聲音,此時她偷偷跑到游樂場,玩得正高興,意猶未盡并不想回家,于是說道,“我在人民公園呢。”
姜煦去人民公園,只有大媽在遛彎,找遍了賣玩具的地攤,裴安不在。
天色暗下來,她又問了一次,這回裴安說,“哦,我已經(jīng)走了,現(xiàn)在在錢江河邊呢?!?/p>
她繞著河走了一圈,“汩汩”的水聲仿佛在嘲笑,河邊有人放煙花,她滿懷希望跑過去,不是裴安。
她耐著性子又問,裴安這時候玩夠了,笑嘻嘻道,“我已經(jīng)回家啦?!?/p>
一無所獲,她也只好回姜家,在門口躊躇半晌,最后不得不鼓起勇氣進了門,母親二話不說,一個耳光打來,“接她放學(xué)這么簡單的事情你都做不好!”
那段時間,她是厭煩這個鄰家妹妹的。
母親脾氣不好,動不動就打,沒考到第一名要打,裴安告了她狀也要打,仆從謊報她沒有好好吃飯,也要打。
為什么是她呢?姜煦萬念俱灰,多年來的精神折磨叫她伏在橋邊,望著腳下滾滾江水。
風(fēng)很大,吹干了她臉上的淚痕,小裴安從遠處走來,頓了頓,隨后“噔噔噔”加快了腳步,背著的書包也甩下了。
見她哭了,小裴安踮起腳,手背蹭她眼角,抱了她輕聲問,“阿煦姐姐,怎么啦?”
姜煦怔了一瞬,懷里的小女孩香香軟軟的,沒了平常作弄她的那份調(diào)皮,那雙漂亮的眼睛里,擔憂似乎溢了出來。
這個瞬間,成了姜煦顫巍巍懷戀的一顆種子。
再后來,她分化成了alpha,裴安亦是在十八歲時成了oga,因為從小一起長大,性別分工依然模糊,姜煦作為alpha并沒有什么ao授受不親的自覺,照例毫無顧忌地進了裴安的房間。
房間里很暗,只有透過窗簾朦朦朧朧的光,滿是裴安神秘誘人的玫瑰焚香,她正側(cè)著身子半跪在米白色地毯上,長發(fā)撥至身前,雙手解著衣扣。
裴安偏過頭望她。
盈盈一握的腰間凹下一條脊線,她矜貴美艷的輪廓在朦朧中更顯嫵媚,被撞見了也沒有驚呼,長睫半垂,眼眸深邃,只是靜靜地與姜煦對視。
姜煦怔愣地站在原地,一瞬慌了神。
再就是幾年后,姜煦現(xiàn)在也變得和母親一樣了,成了她小時候最討厭的大人??呻S之而來的結(jié)果就是,她有這個實力與裴安在一起了。她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