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會在這里?”江繾只好轉(zhuǎn)移話題,問道。
“母親叫我來,我就來了?!?/p>
“來做什么?”倒是江繾一句接上一句問。
“見一個人?!?/p>
見一個人?連裴安也需要親自過來見么?江繾悶不做聲,見的是她嗎?那個叫做姜煦的alpha?
“你吃醋啦?”
“我沒有!”江繾又是否認道。
裴安只是笑,喜歡逗得江繾無話可說的樣子。
江繾垂著眸,誰也沒看,陰影下的臉骨像極佳,透著一股在染缸里熬了又熬,從底下的渣滓抖落出來的——沉悶與凌厲。
裴安特別喜歡她這種悶悶的勁兒,感覺底下藏著更鮮更濃的欲。望,只有悶著蓋子,才叫它不會輕易跑出來。
角落的鋼琴靜默立著,也有種幽幽的味道,裴安說,“我八九歲的時候,常常聽媽媽練琴,母親立在媽媽身后,扶著她的肩,一個彈一個唱?!?/p>
江繾頭一回聽她講媽媽的事情,她的目光也朝漆黑的鋼琴架望過去,仿佛看見了那八九歲的、小小的孩子,滿臉稚氣。
裴安半推半扯著江繾,將她按在鋼琴凳上,繼續(xù)說道:
“我小時候非常喜歡這種氛圍,那時我很快樂,為了結(jié)束得更慢一點,我說‘真厲害呀,真希望我也能彈得這么好’,于是她們就以為我是很有音樂細胞的小孩,不能埋沒了我的天賦,立即要送我去學(xué)琴?!?/p>
白色琴鍵一點都不能臟,沒洗過手也不能碰,每天都得拿一塊兒絲綢布,仔仔細細地擦去灰塵。
“可是學(xué)琴的老師很兇,拿著琴譜就往凳上一摔,把我的手掃到鋼琴蓋上去,砸得骨節(jié)都痛了。”聲音有些委屈。“越打我越偷懶,到最后根本也不愿意碰琴了?!?/p>
“你彈得很好?!?/p>
“是呀,已經(jīng)下了幾年功夫,再放棄豈不是都浪費了?所以終究還是學(xué)下去了?!?/p>
裴安輕輕按在她肩上,另一只手攀上她的指尖,引導(dǎo)她,“現(xiàn)在我來教你吧。我不兇的?!?/p>
這次吻上來的是裴安。
“對,就是這樣?!?/p>
裴安牽引她的手往下,不輕不重按下一個音,又滑走,尾音一顫,倒叫裴安的指尖一滑,曖昧地十指相扣起來。
江繾覺得裴安不是想教她,只是想趁機摸她吧?
當(dāng)即就想起身,卻又被裴安按下去,“坐好了,亂動可是要挨打的?!?/p>
“挨打?”不是說不兇嗎?
“是呢,你看看我——現(xiàn)在手上都還有傷。”裴安戚戚然,朝她翻過手背。
江繾低頭一看,修長、分明、白皙,哪兒有一點有傷的樣子,她佯裝慍怒,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