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行運靈力,反噬來得很快,那股無比厭惡的冷香瞬間溢開,沈嬋咬著牙看著緩慢走過來的女人,幾欲窒息。
動作利落地塞進沈嬋嘴里。
沈嬋xiong腔怒火翻涌,死死地盯著沈瑾瑜,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
沈瑾瑜怎么可以這樣!都到這個地步了,她竟然還能若無其事地坐在這里!說著這些惡心人的話!
自那日從清輝閣回來后沈嬋便清醒了,在沈瑾瑜眼中她不過是個可以隨意擺弄的物件。原以為看清了這個人,便能平息心中的波瀾,可聽到沈瑾瑜那番話,怒火還是不受控制地燒了起來。
比起恨付明離,她對沈瑾瑜的怨憤更深。
如今付明離還沒有永久標記她,她不得不為了這唯一一條退路陪著付明離周旋,虛與委蛇。連帶著沈瑾瑜,她也得暫且忍耐,不能撕破臉面。
可那句“你要好好待你姐姐”,似一把鹽撒在沈嬋的傷口上,她恨透了沈瑾瑜的虛偽,氣急攻心,強行出了手。
沈瑾瑜一點沒躲,沈嬋是她的女兒,即便從小關系并不親厚,她依舊是最了解沈嬋的人——那柄九天果然只是擦著她的發(fā)絲而過。
沈瑾瑜勾著唇角,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恨,不敢痛痛快快地恨,愛,不敢坦坦蕩蕩地愛,她這女兒當真是半點不像她。
她慢慢走了過去,靠近伏在少女懷中喘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女子,垂眸,對上一雙黑瞳,黑瞳里潤著水色,顫抖著往后縮了縮。
“娘親,姐姐她……”濃郁的梅香在鼻尖翻涌,明離臉上有點糾結,不知道怎么和沈瑾瑜說。
沈瑾瑜抬眸看著少女,“我吃得差不多,回清輝閣了,你帶她回房間。”
明離愣了一下,隨后臉上迅速浮起一層緋紅,“好、好的。”
彎腰把沈嬋抱起,明離繞過走廊,踹開沈嬋房間的門,門吱嘎圍著門軸來回轉動,忽而“砰”一聲,從里緊緊關上。
濃郁的冷香和淺淡的灰燼味交織在一起,明離緊緊擁住沈嬋,雙手繞到沈嬋后背輕輕拍著,安撫著沈嬋。
只是冷香太過濃烈,她很快被嗆得意識不清,鼻尖循著那冷香源頭而去,輕輕地抵在沈嬋柔軟的后頸處。
懷里的人氣息顫抖,隨即發(fā)出一聲近乎嗚咽的喘息,抬手虛虛搭在明離肩膀上。
“我不會咬的姐姐,我不碰,真的……”她往后縮了縮,忽然按住沈嬋的肩膀,將不斷往自己脖子上蹭的沈嬋拉開,“姐姐等一會兒,娘親還在……”
沈嬋無力地抬起頭,滿屋紅色刺入眼中,眼珠動了一下,她沉沉地喘息,眼神迷離,神情迷茫,忽然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
被身體感官拖入深淵的神智緩慢恢復,沈嬋于是又痛苦起來,喉嚨上下滾動,艱難地吞咽著。
院門緩緩合上,碰撞聲被裹挾在凜冽的風聲里,轉瞬消散,細微難辨。
偏偏沈嬋和明離都聽得很清楚,這聲音像是一道信號,明離彎著眼睛笑了,隨后歡快地朝沈嬋撲了過去,埋入一片柔軟清甜中。
月光從云層中漏下幾縷,稀疏地灑在地上。
凌冽寒風裹挾著院內冷香撲面而來,沈瑾瑜站在院外佇立,仰頭看那并不分明的月亮。
半晌后,她輕輕嘆了一聲氣,指尖劃過虛空,一柄長劍裹挾著寒光,穩(wěn)穩(wěn)落在她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