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瞥了一下,是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
那只手順勢從肩膀繞到了xiong前,摟著她,抱著她,黏黏糊糊的聲音爬進沈嬋耳朵里,“姐姐,你起得好早啊。”
沈嬋四肢僵硬,腦袋一片空白,喉嚨裹著shi漉漉的皮膚往下滾了滾。
沈嬋隱約覺得自己是要說些什么的,可是沒有,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連嘴巴也無法張開。
她就那樣靜靜地,忐忑不安地,任由身后那人抱了很久。
直到泛著柔和白光的靈縛悄無聲息地鉆進水里,纏上她的腿,纏上她的腰,沈嬋猛然驚醒,慌亂掙扎起來,“付明離!你、你放開我……”
平穩(wěn)波動的水面忽然濺起了水花,水花砸在沈嬋臉上,灼燒一樣疼,她疼得直喘息,疼得無法制止少女水下的動作。
雪光映在少女臉上,勾勒出她略顯青澀卻明艷的臉龐。
明離見姐姐掙扎得厲害,于是停了動作,轉(zhuǎn)而緊緊摟著她的腰,力度很大,說是摟,其實更像是勒,像是要她的骨頭勒斷,要把兩個人的血肉嵌在一起。
“疼……”沈嬋蒼白著唇說。
那手于是松開了,只是虛虛摟著她,“姐姐,我好想你?!?/p>
聲音悶悶的,落入霧氣連聲響也聽不見,沈嬋不說話,沒一會兒身后少女用下巴戳了下她的肩膀,“姐姐想不想我?”
沈嬋抿著唇,神色痛苦,像是受刑一樣煎熬。
明離催她:“姐姐快說?!?/p>
沈嬋張嘴,卻發(fā)不出聲音,少女明顯不耐煩,臉頰微微偏斜,一個淺淺的吻落在了沈嬋肩膀。
慢慢往上,朝著一個危險的部位移動。
沈嬋劇烈掙扎起來,兩條腿在水里撲騰,兩只手努力把少女扣住的手解開,聲音總算出了喉嚨,“不要、付明離,付明離!你說過不會標記我的……”
然后她聽到身后付明離笑了一聲,“可是已經(jīng)標記了?!?/p>
沈嬋臉上怔愣了一瞬,她盯著眼前彌漫的霧氣,思緒也陷入了迷茫。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對。
她還沒想清楚,后頸忽然被付明離舔了一下,她聽見付明離有些難過地說:“姐姐別害怕,姐姐身上的是我的腺體,我再怎么欺負姐姐,姐姐也不會進入發(fā)熱期的?!?/p>
“什……”
她聽不懂付明離在說什么。
付明離沒再動作,只是抱著沈嬋轉(zhuǎn)了個方向,讓沈嬋正對著自己。
面對面,沈嬋終于看見付明離的樣子。
前所未有的狼狽,像個無家可歸的流浪小孩,頭發(fā)臟兮兮的,黏糊糊的,上面混著血,混著泥,混著雨水,又被太陽曬干,成一團僵硬的東西。
衣服破破爛爛的,破爛地方透出流膿的傷口,血肉翻出來,不斷地流著血,新鮮的血痕覆蓋住陳舊的血痕,一層疊一層,成了一個厚厚的血繭。
明離說:“我的劍不見了?!?/p>
沈嬋不知為何流了淚,流了滿臉,她身體發(fā)著顫,像是被什么折磨得很難受的樣子。
在靈澤城時,明離也說過她的劍不見了。
于是沈嬋拖著少女出了死人堆,并撿回了她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