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52章（第2頁）

明離答：“她是我姐姐。”

“哦……”圣女大聲笑了起來，“喜歡你姐姐是吧？確實罪大惡極，姐姐辛辛苦苦將你養(yǎng)大，你卻對她犯了yin邪，實在罪無可恕?！?/p>

圣女嗓門極大，引得四周看客的視線在明離和沈嬋之間來回游移。明離本就覺得圣女那話在放屁，這下心頭更是躥起一股火。

若非顧忌著沈嬋說的那句“不要打草驚蛇”以及還在人家的地盤上，她鐵定要拔出流星劍來把這人打下水。

明離深吸一口氣，咬著牙半死不活地說：“嗯，我罪無可恕?！?/p>

什么罪無可恕，她沒罪！姐姐都還沒問她的罪，她們算哪根蔥？

這破池水竟然這么準——明離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那她一會兒不就可以看姐姐的了嗎？

心情由怒轉(zhuǎn)喜。

“既然如此，”那圣女好像存心羞辱她，或是存心看她笑話，“你回過頭去，看著你的姐姐說?！?/p>

明離挪動腳步轉(zhuǎn)身，余光掠過池面上沈嬋放大的臉，依舊被美得呼吸一滯。

她戀戀不舍地移開目光，抬眸望向池岸上的沈嬋，長身玉立，雖未著白衣，只穿一身粗布麻衣，卻超凡脫俗，不似這塵世中人。

圣女的氣息冷不丁落在后頸，明離縮了一下脖子，圣女的聲音從后方傳來：“把你剛才的話，原原本本地說與你姐姐聽?！?/p>

明離原本是看著沈嬋，而沈嬋望著前方，似在發(fā)呆，不知怎的微微抬眸，明離毫無防備一頭撞進沈嬋視線里。

并不心虛的。

她喜歡沈嬋這件事，沈嬋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但或許是周圍投在明離身上的視線太多了，不明所以的，鄙夷的，好奇的，可憐的，魏修竹的，公孫淺的……以及，沈嬋的。

明離的目光竟然顫了一下，隨后和沈嬋視線微微錯開，隨后眼皮將視線壓下。壓在心口的窒息瞬間松開，她呼出一口氣，越發(fā)討厭身后多事的圣女。

映出來了不久得了嗎？非得弄這么多無聊的儀式來耍人，偏偏圣女還沒把木牌給她，這會兒要像之前的那女子似的離開，只怕今天在靈澤城就留不住了。

“你還不悔改嗎？連姐姐的目光也不敢看，卻還要執(zhí)迷不悟嗎？”那多事的圣女又在說話。

明離睜開眼，余光下鏡池映出來的人依舊鮮活好看，和無數(shù)次入夢的人一模一樣。

自那次沈嬋說不許再提幻境里的事，她夜里愈發(fā)愛夢到沈嬋，有時候是白衣的沈嬋，有時候是紅衣的沈嬋，偶爾，也會是不穿衣服的沈嬋。

無論是什么時候的沈嬋，都是冷冰冰的，坦蕩的，就像這樣靜靜地看著她，臉上沒什么表情，眼里也沒什么情緒，只是靜靜地等著她，等她懺悔，等她贖罪。

最生動的沈嬋在夢境外，是故意勾引她下忘憂咒的時候，是氣她非要追根問底的時候，偏偏她已經(jīng)自動放棄了那樣的沈嬋——她和姐姐有約定，不許她再提幻境里的事。

如今相處當真是師姐師妹，姐姐妹妹，難道就因為別人強硬地挖出了她的心意，她也變成有罪了的么？

她咬著唇看向沈嬋。

姐姐會覺得她有罪嗎？

無風，池面依舊是鏡面，完完整整地映出少女無法掩藏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