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站在這里等了多久。
季升識趣地從傘底出來,沖沈馳揚揚下巴打招呼,后者魂不守舍似的,眼神只落在周妄身上。
“有話好好說昂?!奔旧齽裰芡?。
綠帽是大忌,他可不想明早給他倆在地鐵門口收尸。
凌晨的街道空蕩蕩,周妄就這么站在不遠處,看沈馳這么淋雪,倆人誰也沒有往前一步??偙凰@么盯著,周妄有些發(fā)毛,最后還是看他可憐,往他那邊走去,將傘撐在他頭頂,垂眸俯視看他。
沈馳的視線就像是黏在他身上一樣,抬頭,繼續(xù)看他。
“起來吧。愣什么。”周妄踢他。
沈馳就起身,自覺接過周妄給他的傘,撐在兩人中間。
周妄遞傘的時候,摸到了他的手,冷得像塊冰。周妄像是觸電般縮回手,手腕卻被他抓住。
周妄微愣,抬眸和他對視。
“周妄,我們分手吧?!?/p>
久別重逢見面第一句話就是這個。是在心里憋了多久。又從什么時候開始想的。
“你說什么?!敝芡y以置信。
“我”沈馳還沒有說完,手里的傘被周妄一揚,直接從空中飛了出去。
傘重重地砸在地上,在雪面上雜出一個坑,濺出來的泥水落在他褲腳。
周妄真是覺得給他好臉色看了,不管身后的沈馳,獨自往前走著。沈馳停留在原地,看他加快速度的步伐,走了幾步,周妄又折返回來,將傘撿起來,獨自撐著。
沈馳就跟在他身后,走在雪下。
哪怕路上沒人,周妄都不會選擇在這和他翻臉,他沉默地往前走,沈馳跟上來算他有良心,不跟上來,他倆是真的可以拜拜了。
他的背影是那樣果斷,獨自踩著步子,身影清瘦。沈馳詫異于是真的難以追上。
漆黑冰冷的樓道里,燈都沒亮幾盞,周妄等不到進房間了,他轉過身,一把拽過沈馳的外套,將他整個人抓過來摔在滿是墻灰的墻壁上。shi漉漉的雪水流在他的手上冰冷透骨。
“憑什么。我還沒說呢,你憑什么先說?!敝芡龎旱吐曇?,質問他。長眉皺起,眼里沒有被提分手的失落和難過,全是憤怒。
“那你說?!鄙蝰Y聲音沙啞低沉,垂頭,任由周妄擺布他。
“我說你媽?!敝芡詈笏ち怂蝰Y肩膀撞在墻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那你打我?!鄙蝰Y拉過他的手臂。
“滾。神經病?!敝芡﹂_他。
兩人在漆黑的樓道里安靜了很久,直到燈光全部暗下去,只能模模糊糊看清對方臉的輪廓。
“視頻那件事是因為我。去年我拿視頻當我爸的面出柜,也是那個時候,我說我喜歡你。但其實當時視頻里是誰都沒關系,因為我是神經病,我就是想在他面前發(fā)瘋?!?/p>
“其實你根本幫不了我什么,只會讓我更加痛苦。我早就對什么東西也提不起興趣了,后來在和你一起經常不□□,不是因為想和你好好談戀愛,只是單純倦了,沒新鮮感了?!?/p>
“還有不分手也是騙你的,我早就想到會有這么一天?!鄙蝰Y一個人在周妄面前說了這么多,過程中周妄沒有打斷他。
沈馳看著他的眼睛,以證明這一切都是真心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