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汐消沉地胡思亂想著,面上厭嫌的神色越來越重,手指無知覺地捏緊泛白。
玄濯幾乎是提心吊膽地看著她,心里慌亂少頃,他俯首殷切而討好地笑:“弦汐,烏麻還在龍宮等你呢,它肯定也期待跟你和孩子一起生活。”
聞言,弦汐眼神一晃,負面情緒緩緩褪去。
烏麻畢竟有魔族的氣息,不能進入天宮,玄濯為了討弦汐歡心,偷偷帶它來過幾次,讓弦汐看幾眼便又立馬送回去。
見弦汐面色有些許改善,玄濯緩了口氣,繼續(xù)道:“你之前不是說,它喜歡聽你彈琵琶嗎?正好聽聽音樂對孩子也好,等咱們回去,我多買些琵琶,你隨便彈?!?/p>
他喉間咽了咽,小心翼翼道:“你想離開龍宮去哪兒的話,我也不會再攔著你,但是你可以叫我陪你一起嗎?……不然我怕你又遇到意外?!?/p>
他的話音縈繞在耳邊,弦汐黯淡的眼里光點明明滅滅,最終,還是無神地閃爍著:
“好,我跟你回龍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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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玄濯所言,朱雀確實是個熱情又善談的人。
那天來龍宮做客的不止朱雀一個,應桀也跟著過來了。應桀進門之后見到弦汐,先是顯見地別扭了一下,又向下瞄了眼她的小腹,隨后擺正姿態(tài),正經行了個禮,道:“長嫂?!?/p>
弦汐一時不適應,靜默好一陣,才不咸不淡地頷首回應:“嗯?!?/p>
朱雀則跟冷冷淡淡的應桀完全相反,她上來便握住弦汐雙手,被玄濯擋了下才剎住前沖的腳步,爽朗地笑彎了一雙火紅的眼珠:“皇嫂,初次見面,您叫我朱雀就好!”
弦汐有些靦腆:“不、不用說‘您’,直接叫我弦汐就可以?!?/p>
朱雀眨眨眼:“真的嗎?那我可不客氣啦?”
弦汐被她逗得輕笑。
四人在前殿寒暄幾句,而后進了花廳,開始聊起家常話。
聊了沒一會,玄濯和應桀暫時去往書房談事,趁著這空隙,坐在榻上一側的朱雀朝對側弦汐感慨:“哎,說起來,我以前一直以為就憑大皇兄那性子,大抵這輩子都不會喜歡上任何人,沒想到寡了六百多快七百年的突然就鐵樹開花了——還一開就開得這么波瀾壯闊!”
她滿臉興奮和好奇地問弦汐:“皇嫂,你是怎么把他制得這么服服帖帖的啊?傳授點經驗唄?!?/p>
弦汐笑得無奈:“這……也稱不上是服服帖帖吧?”
“哪里稱不上呀!”朱雀瞪大了眼睛,“現(xiàn)在大皇兄在這世上估計也就聽皇嫂你一個的話了,旁的人說話他壓根不帶聽的!”
弦汐淡道:“他父王和母后的話他多少還是聽的?!?/p>
朱雀敏銳地注意到那兩個生分的稱呼,但她很有眼色地沒點明出來,只不以為然地一甩手:“那他也不過是表面聽聽罷了,心里指不定拐了多少彎彎繞繞呢?!?/p>
弦汐不置可否,轉而道:“你問這個干嘛呀?難道應桀經常跟你不對付嗎?”
問完她才記起來,玄濯以前跟她說過,應桀和朱雀的婚后生活不太美滿,似乎總是吵架置氣。
果然,朱雀的臉色當即就沉了下去:“不對付?哼,我倆豈止是不對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