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濯呢?”
弦汐道:“在睡覺,大約三天后會醒?!?/p>
她的□□和香氣有安神作用,稍微濃縮一下,也可以安眠,她給玄濯用的劑量差不多夠放倒十頭鯨魚,足以讓玄濯好好睡上幾天。
弦汐聽到祖伊輕嗤了一聲,估計在心里把玄濯嘲了個一無是處。
祖伊停在她面前,居高臨下道:“你這是要投案自首?”
弦汐搖搖頭,繼而又點(diǎn)點(diǎn)頭:“算是吧。——但我不打算死在您手下,或者跟您回天宮坐牢?!?/p>
祖伊挑眉。
“我很快就要死了,雖然這樣說有點(diǎn)厚顏無恥,但還請您給予一點(diǎn)仁慈之心,讓我自己選一個死法。”
弦汐仰望著他,眼眸似被川流洗滌過一般透徹。
她的神魂本就孱弱殘缺,本體又離了九重天土地的滋養(yǎng),凡間土地難以供應(yīng)神木,再過不久,她就會徹底衰敗。
祖伊片刻不語。
他自然知道這姑娘要死了,昨天他就能看出來,她不剩幾天活頭,也是因此他當(dāng)時才會那樣輕飄飄地放過她。
“你刺殺天帝未遂,按律例,應(yīng)當(dāng)挨上千道天雷后當(dāng)眾斬首?!弊嬉琳f完,略微停頓,轉(zhuǎn)了話鋒:“但你的經(jīng)歷確實(shí)比較特殊,孤就心xiong寬厚一回,不計較你那一劍了。說吧,你想如何死?”
弦汐沉默少許,“我想死在回家的路上……回我最后的家,少室山?!?/p>
“……”祖伊說:“如果你能勸說玄濯重任太子,孤或許會再寬厚幾分,許你回鳳后的花園安歇續(xù)命。但你終此一生不得再離開那里?!?/p>
這就是換個地方坐牢的意思了。
弦汐緩緩搖頭,淡然道:“不了,我不想再被關(guān)起來,也沒想繼續(xù)活下去,勸說他的事,還是您自己來吧。”
祖伊便沒再多言。
錯身而過的一剎那,弦汐頓了頓,“對了,另外還請您幫我?guī)Ыo玄濯幾句話?!?/p>
祖伊側(cè)目,示意她直說。
“就說……”尾聲虛無地拖長,弦汐望著清遠(yuǎn)縹緲的月色,道:“我跟他說的那些話都是假的,我沒打算跟他長長久久地在一起,也一點(diǎn)都不愛他,讓他不要再來煩我?!?/p>
“——就這些。”
祖伊背在身后的手略微一緊,“這些話教玄濯聽了,怕是會鬧翻天。”
弦汐稍稍頷首:“那就麻煩天帝大人了,抱歉?!?/p>
祖伊沒馬上應(yīng)答。
半晌,他擰起眉心,遲緩道:“其實(shí),如果玄濯就是要跟你在一起,你也對他還有念想的話,孤也……不是不能同意,你們兩個可以一起回天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