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頃,他把涂山萸放下,交代道:“去通知其他妖族來涂山,今夜便與天族開戰(zhàn)?!蓖可捷遣桓业R,即刻離去。
只聽接連不斷的轟然震響,無數(shù)黑影如隕石重重砸落在涂山各處,隨后又從山壁泥土間拔出身形。
暗夜下惟見璀璨黃金瞳兇光含煞,六條蜘蛛狀長腿輕松擊殺趁機攻來的妖獸,五條數(shù)米鞭尾在空中交錯狂亂擺動,拎著或生或死的妖獸塞入獠牙遍布的巨口。一時間,暴戾尖嘯與瀕死悲鳴一同響徹大地。
在這之中,獨有一只施施然降落在涂山翎前方不遠處。
玄濯端坐其上,右手稍抬,一把接住打著旋回歸的軒轅劍。注視著涂山翎的眼神比劍芒還要森寒,唇邊卻是淡淡莞爾:“晚上好,妖尊大人?!?/p>
涂山翎亦是淡然:“太子殿下這是何意?”
“何意?”玄濯似是驚訝地挑了下眉,笑意微深:“自然是禮尚往來了?!?/p>
“……”涂山翎掃了眼山下戰(zhàn)況膠著的光景,片刻沉默,輕嗤道:“據(jù)本尊所知,殿下的噬魔元攏共只有三百只。您單槍匹馬帶著這三百只chusheng就敢來攻打涂山,該夸您一句膽量斐然嗎?還是說——”
他勾唇一笑:“殿下是做好了為您已逝的小情人戰(zhàn)死殉情的準備?”
玄濯盯著他,嘴角弧度不變,眸色涼薄透底:“那得看妖尊大人是否有這個能耐了。”
涂山翎臉色黑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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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刻,天宮紫宸殿。
百米高水鏡離地懸空而立,原本微縮的三千世界而今只剩下一個場景——流血漂櫓的涂山之景。
祖伊凝望著鏡中血色山野,殘缺尸體,肆意虐殺的噬魔元,以及山巔之上、交戰(zhàn)不休的玄濯與涂山翎,良久不言。
待凡塵月色偏斜,他緩緩轉過身,負手看向默立于玉階下的另八位正統(tǒng)皇子。
“你們覺得,今夜涂山一戰(zhàn),誰能贏?!弊嬉亮门圩?,微微摩挲滑潤的玉扳指。
八人無一敢發(fā)聲。
“怎么都不說話,沒一個能評判出來?”祖伊口吻隨意,仿佛只是問了一個并不重要的問題。
這次,白奕站了出來,拱手道:“勝者大概會是兄長。”
祖伊垂眼睨他,“等其他妖族趕到后呢?”
白奕:“兄長必敗?!?/p>
“那在你看來,天族現(xiàn)在該如何作為?”
“出兵制止兄長,將其帶回天宮,按私自挑釁,激發(fā)兩族矛盾的罪名依律處置?!?/p>
“……”祖伊默而不答。
白奕解釋道:“兒臣認為,就目前局勢來說,維持和平才是最好的選擇。今夜兄長攜噬魂元突襲已對涂山造成極大打擊,相比反攻,涂山應當更偏向就地休養(yǎng)一段時間。如果他們在這種情況下仍要與天族開戰(zhàn),那天族再出兵也不遲。再則,兒臣提議去涂山帶走兄長也是為兄長考慮,兄長畢竟是天族的太子,若是以這種方式、這種理由死在外族手中,未免有損天族臉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