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汐覺得,她現(xiàn)在的處境和阿財差不多。
或許做出同樣的舉動,也能收獲到玄濯一點憐憫。
然而玄濯半點沒有停頓,那只握著她的手猛一用力,將她提進(jìn)寢殿。
大門“砰”的一聲豁然關(guān)緊,所有的光都被屏蔽在外,也徹底泯滅了弦汐眼中的神采。
她像個提線木偶一樣,又被玄濯放置到床上。
許是因為在戰(zhàn)斗中盡情發(fā)泄了一場,玄濯看上去平定不少,他在床前空余處踱了幾圈,寂然坐上床沿,抓住弦汐的小臂往床褥一放:“涼嗎?”
掌底觸碰到一片涼意,弦汐暗淡的眼微移,顯出絲縷疑惑。
玄濯道:“你不在的這段時日,我連躺上這張床都覺得孤寂空冷,索性就沒再睡過?!?/p>
“……”
“我不眠不休地找你,搜尋有關(guān)你的任何蹤跡,生怕你在哪里出了意外,悄無聲息地就沒了。我跟我父王吵架,迫使他點頭準(zhǔn)許婚期延后,又到處跟人說,我有了心愛的人,她不是我的情人,我會正正當(dāng)當(dāng)迎娶她,讓她與我結(jié)為夫妻,我馬上也是有家室的人了……”
玄濯宛如被拋棄許久后,滿腹幽怨終于得到宣泄一般喋喋不休,說到這里又戛然而止。
那比弦汐寬健許多的身軀向她靠近,眼里卻盛著無盡的委屈和悲憤,以至隱隱閃著淚光:“可就在我夜不成寐心驚膽戰(zhàn)的這些天里,你又在做什么?”
“……你在和別的男人花前月下,談婚論嫁,甚至那人還是一直與我作對的親弟弟?!彼а狼旋X。
今天這百轉(zhuǎn)千回的經(jīng)歷,就像是往玄濯臉上狠狠扇了無數(shù)記耳光,讓他難堪得徹底,也惱怒得徹底。
一想到他苦苦尋找的人就出現(xiàn)那么多天族都收到的婚帖上,他就覺得自己像個笑話。
看著玄濯面上的怨懟指責(zé),弦汐只覺心頭無名火起:“你有什么臉面說這些話?難不成你以為我和你是相愛的,以為我很想和你成家?”
玄濯一僵,臉色霎時無比難看。
弦汐一字一句道:“我跟白奕、跟其他任何一個人談婚論嫁,那又如何?和你有什么干系?”
玄濯倏地收緊握著她小臂的手,“和我有什么干系?和我有什么干系?!你怎么能——”
話音斷在這里,他粗喘著氣,卻是不知道該如何接續(xù)下去。
……是啊,和他有什么干系。
他是弦汐的什么人。
酸熱漫上眼眶,玄濯聲腔里不禁染了一絲哽噎:“你怎么能這么對我?你以前不是喜歡我嗎,我現(xiàn)在也喜歡你,我們當(dāng)然是相愛的。臉面,我都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去搶婚了,我還要什么臉面。我現(xiàn)在只想和你好好地在一起,你為什么就不能對我好點?”
他自私又霸道的邏輯聽得弦汐心力交瘁。
弦汐閉了閉眼,不愿再爭論什么,低頭去掰玄濯的手,“我不喜歡你了,也不想和你在一起,你離我遠(yuǎn)點。”
這話令玄濯心痛得深徹。他愈發(fā)抓緊了弦汐:“我不信,你撒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