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幾百年來經(jīng)歷過無數(shù)次的熟悉的挫敗感再度涌上心頭,他眼皮一跳,眼中綿綿深情瞬間煙消云散,甚至轉(zhuǎn)化為些微怨惱。
一個被玩爛了的情人,也敢給他臉色看。
他陰沉又輕蔑地盯了弦汐背影半晌,沒耐心再繼續(xù)做戲,轉(zhuǎn)頭回了天界。
——他還得跟某些人分享一下這個喜訊。
衣袂翻飛,無塵白靴落在南天門。守衛(wèi)看清面容那刻,立即屈膝跪地:“二殿下?!?/p>
白奕略一抬手,示意他們免禮,信步踏入天宮,直奔祖伊起居的乾清宮。
宮人入殿稟報過后,將他引至上書房。
“父王?!?/p>
白奕對著書案后的祖伊俯首作揖。
祖伊頭也不抬地批閱公文:“何事?!?/p>
“兒臣想納一位側(cè)妃?!?/p>
祖伊翻公文的動作頓住,抬眼:“什么時候?”
“半月后。”
祖伊靜了少頃,道:“推遲吧,最近天族不宜辦喜事?!?/p>
白奕肩背一僵,笑容不免凝滯些許:“是因為……兄長嗎?”
祖伊不答,只長長嘆息一聲,面上明顯多了幾分煩愁。
那日玄濯在涂山大鬧一場之后,涂山翎親自帶人找上天宮理論,兩廂對峙良久,終是各自憋著一口氣議了和。
至于婚事,也在玄濯的堅持下延期了,天族對外給出的理由倒也算說得過去:
因即將與三殿下成婚的雪兔公主在喜堂上香消玉殞,三殿下悲痛欲絕,茶飯不思,太子殿下與其“兄弟情深”,見狀同樣“傷心過度”,是以無意于此時成婚,準(zhǔn)備為未過門的弟妹守喪半年。
實則是玄濯當(dāng)時鬧騰得太厲害,非要把自個兒宮里丟的人找回來,不然打死不肯成親。
祖伊總不好真把他綁上喜堂去,不得已之下只得跟他商議:給他半年時間找人,要是半年后還沒找到,不管怎樣他都必須跟涂山萸成親。
玄濯勉強(qiáng)應(yīng)了下來,這才息事寧人。
太子和皇子之一一同守喪,天族其他人自然也不便在這段時期辦喜歡慶。
何況是作為手足同胞的二皇子。
與玄濯相關(guān)的任何事都永遠(yuǎn)比他重要。
白奕握緊了拳,手背青筋凸顯,卻仍舊保持微笑:“父王不必?fù)?dān)心,不過納個側(cè)妃罷了,兒臣只打算在人間找處僻靜地,再邀些親近的同族好友參宴,并不會為太多人知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