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時至今日,真真假假也已經不再重要。
至于玄濯讓人燒了楚簫師兄家里田產這回事,她更不愿回憶,她怕控制不住會想起玄濯說她的那句“蠢貨”。
弦汐用被子邊抹了把眼淚,繼續(xù)往下想。
為什么楚簫師兄聽說她那夜跟玄濯待在一起后,會露出那種表情?那種……
弦汐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但那表情給她一種,她和玄濯做的是很嚴重、不該發(fā)生的錯事的感覺。
楚簫當時的面容重新浮現在腦海中,那蒼白的臉色、瞪大的眼睛、以及顫抖微啟的唇,無一不讓弦汐心慌。
可她跟玄濯做的事情,應當不是壞事。
玄濯是因為她喜歡他才那么做的,他抱著她,親吻她,跟她說許多話,送她許多東西,這是她過往兩百年從未設想過的美好。
玄濯甚至還幫她提升修為,兩個月不到,她已從金丹初期突破到了后期,她很感激玄濯。
這些分明都是好事。
弦汐想了很多,但到了最后,又好像什么都沒想明白。
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錯了。
但她清楚一件事——從今往后,玄濯和楚簫大概都不會對她好了。
她頹然地躺在床上,任由悲傷和酸楚在血液里緩緩流淌,膨脹。膨脹過了度,便隨著眼淚一同溢出身體。
藥枕被打shi出一小塊,不斷滴落的水珠浸透巾帕,深深淹入下面的藥草中。
……
躺了許久,身體終于恢復了些力氣。
弦汐憊懶地起床穿上外衣,走出療愈室。
外面驕陽正艷,有些刺眼,她不由抬袖在眉眼上遮了遮,待眼睛適應了光,再繼續(xù)向前走。
師姐為她告了假,她今日不必去學堂,可以在弟子舍休息一天。
弦汐慢慢往回走著,到了房間門口,跨過門檻,不小心踩到個硬實的東西。
低頭一看,是那串翡翠手串。
滿綠的珠子上沾了灰撲撲的塵埃,顯得廉價不少。
她把手串撿起來,擦干凈,走到書桌后,從抽屜里取出一個木盒,將手串放進去。
木盒里還裝著玄濯送她的珍珠,骨刀,和手持鏡,手持鏡一塵不染的鏡面朝上,映出她此時沒什么生氣的面容。
本就哭得紅腫的雙眼,在蒼白失色的肌膚襯托下更為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