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身受重傷嗎?
弦汐不禁思索起這個問題。
待到最后一只脊獸釘好,玄濯擦了把額頭上的汗,直接從屋頂跳下來,單手支著墻壁對弦汐亮了一嗓子:“如何?”
叢林間蕩開的回聲里滿滿當(dāng)當(dāng)都是自豪之意。
“……”弦汐走過去,瞧了瞧那半是石砌半是木制的宮殿,透過窗戶還能看見內(nèi)部陳設(shè)整齊的家具和裝飾,匪夷所思地問:“你怎么在一晚上弄好這些的?”
玄濯傲然道:“這有何難,不過造個房子而已。”
他玄濯活了六百多年有什么是不會的。
不過這里一大半東西也確實是他下山買的。
玄濯在某些方面思想十分傳統(tǒng),在他看來不管過什么樣的日子,男人或說雄性首要為伴侶做的就是提供溫暖舒適的住處。
哪怕弦汐不肯認(rèn)他這個“伴侶”。
他一扯嘴角,粲然笑意比天上的陽光還明媚,拍拍墻面道:“喜歡這個嗎?哪里不喜歡我再改?!?/p>
弦汐一時沒答,過會兒才說:“沒有哪里不喜歡?!?/p>
“那你收拾收拾東西,我們現(xiàn)在就住——”
“你自己住就好。”弦汐轉(zhuǎn)身返往山洞。
玄濯立即抓住她胳膊,“怎么了?為什么不愿意???”
弦汐拽回胳膊,漠然回眸:“這是你造的,自然該你住,又不是我家。”
玄濯哽了一下,隨即急道:“我是為了咱倆才造的!這就是咱們的家……房子?!币娤蚁樕巷@見流露出不悅,他緊急改口。
弦汐沒聽也沒理,兀自走著路。
然而沒走多久,背后忽而一沉——
玄濯又倒在了她身上。
“你別裝……”弦汐伸手去推,可手剛碰到玄濯,就被那驚人的體溫燙到。
他又發(fā)熱了。
弦汐心里少有地冒出點火氣來——受傷了就好好歇著,一晚上瞎忙活個什么!
無可奈何之下,她只得扛著死沉死沉的玄濯進了屋子,找了半天才找到臥房,把他放到那張從床板到被褥一看皆價格不菲的床上。
用光了耐心將玄濯放平,盡管覺得他大抵聽不到,但弦汐還是站在床邊,不加一絲情感地對他道:
“你這樣是希望我會像以前一樣原諒你,既往不咎地跟你重歸于好嗎?如果是,那你大可不必,你我的情分早在鎮(zhèn)天棺前斷干凈了,以后橋歸橋路歸路,井水不犯河水,你不用一廂情愿地做些毫無意義的事。”
她甚少說這么長一串話,玄濯似乎也是聽到了一星半點,強撐著將眼睛掀開一條縫,啟唇微微囁嚅:“……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