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抵達北海龍宮時,宮里卻是空空蕩蕩。
玄濯探尋一陣,找了個宮人問:“蒼璃呢?”
宮人道:“回太子殿下,三殿下今日去雍州蒲宜鎮(zhèn)參加二殿下的婚宴了?!?/p>
“婚宴?”玄濯皺起眉,“什么婚宴?”
“據(jù)說是二殿下要納一位側(cè)妃……哦,奴婢方才還見婚帖在后殿的桌子上,殿下要過目嗎?”
玄濯習慣性道:“拿來我看看?!?/p>
宮人離去片刻,捧來一份殷紅燙金的庚帖。
玄濯隨意翻開,目光略過一排排客套字眼,落在最后的名字上。
那是兩個讓他極其眼熟的名字。
玄濯目光定格半秒,拿著庚帖的手驟然攥緊——
“這上面……是誰的名字?”話音堪堪從牙縫里擠出,玄濯雙目發(fā)紅地盯著那兩個字,幾欲在上面扎出個洞來:“……弦汐?”
宮人只覺周身氣溫驀地降至冰點,偷眼一瞄玄濯臉色,登時嚇得后退兩步,兩股戰(zhàn)戰(zhàn)。
“白奕要納的側(cè)妃是弦汐?……他娘的……他們兩個要成婚?!”玄濯脖子上的筋都繃了起來,一個字比一個字尖刻拔高,到了最后,震天響的怒吼轟轟烈烈宣告著半個多月心理治療成果化為泡影:“操他娘的弦汐今天要成婚?!!她要跟白奕成婚???!”
搶婚
銅鏡中映出一張紅妝秾麗的芙蓉面。
弦汐看著鳳冠霞帔的自己,感覺一切都不太真實。
婚姻,在她認知里明明還是很遙遠的一個詞,當下卻近在眼前。
近到一出門就能直接步入婚堂。
……有些夢幻。
直到這臨門一腳的時刻,弦汐才后知后覺地想起,成婚好像是要有三書六禮、八抬大轎的??伤@一趟過來既沒有嫁妝聘禮,也沒坐上花轎,敷衍隨意得仿佛她不是新娘子,而是任意一個來參加喜宴的賓客。
即使只是假成婚,也難免令弦汐感到淡淡失落。
叩叩。門口傳來兩下敲門聲,沒等弦汐回應(yīng),兩個面容淡漠的侍女便陸續(xù)步入,俯首道:“姑娘,吉時已至,該拜堂了?!?/p>
弦汐靜默一秒,輕回一聲:“嗯?!?/p>
而后蓋上紅蓋頭,被侍女攙扶著走出房間。
周圍多了些許喧囂,歡愉談笑摻在熱騰騰的佳肴芬芳間沒入感知,卻沒有吵得過分,隱隱能察覺出賓客不算太多。
也是,弦汐心想,白曄幾百歲的人了,想必也不剩多少親眷,她又沒邀請別人過來,這場喜宴的來客自是不會太多。
她在侍女的牽引下慢慢邁著步子,踏上紅毯,前往拜堂之處。
最前排的飯桌邊圍坐著天族一干皇子。
四皇子螭淵瞥一眼婚堂盡頭出現(xiàn)的身影,道:“二哥的側(cè)妃來了?!?/p>
赤熘順勢看過去,打量一番,納悶道:“怎么看著有點眼熟啊?”像在哪里見過一樣。
蒼璃聞言也瞧了瞧,視線在那寬大喜袍包裹的身形上頓住,面色微疑,同樣覺得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