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長斜斜地看了他一眼說:“這就護上了?”
溫文山笑著說:“好不容易有女朋友脫單了,當然得護著?!?/p>
所長臉上表情幾乎繃不住,他輕咳了一聲,終究沒忍住笑了起來:“瞧你那出息!放心吧,小阮可是我的得意干將,我可舍不得罵她?!?/p>
眾人再次笑了起來,王姐在旁說:“溫工,你就別擔心了,現(xiàn)在小阮可是我們研究所里的團寵,包括所長在內(nèi),沒人舍得對她說句重話。”
眾人齊聲附和,讓溫文山不要欺負阮晴然,要不然以后他別想來研究所了。
能說出的痛
所長確實沒有訓阮晴然的心思,他把她喊過去是跟她說魯省建大數(shù)據(jù)管理局的事,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確定年后大數(shù)據(jù)管理局會成立,讓她做好相關(guān)準備,把采集的相關(guān)數(shù)據(jù)整理好,錄入所里的系統(tǒng),到時候就可以直接調(diào)用。
這事對阮晴然來說是個好消息,她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問了所長好些相關(guān)問題。
所長一一回答之后說:“我和溫工的父母是多年的老朋友,算是看著他長大的,他的責任心很強,人很不錯,我之前就想讓他做我女婿,結(jié)果他沒看上我女兒,我一直納悶他想娶個怎樣的天仙?!?/p>
“看到你之后,我就明白了,他要娶的不是什么天仙,而是心地純凈善良的女孩兒,你們很配?!?/p>
阮晴然的臉微微發(fā)紅,一時間倒不知道要說什么好。
所長又笑著說:“你也不用擔心他父母會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他們是非常好相處的人,這些年來他們?yōu)闇毓さ幕槭聸]少操心,現(xiàn)在知道他有女朋友了,不知道會多高興?!?/p>
阮晴然從所長辦公室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還有點蒙,因為她在辦公室里的后半段,光聽所長夸溫文山了。
她和溫文山的戀情,得到了所有同事的認可和祝福,她因為家庭的緣故,性格其實是有些獨的,現(xiàn)在卻覺得自己好像進了一個溫暖的大家庭。
她跟溫文山說了她的感受,溫文山溫聲說:“以后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對你好的?!?/p>
阮晴然不知道為什么,聽到他這句話紅了眼圈。
他有些緊張地問:“我說錯什么了嗎?”
阮晴然吸了吸鼻子后搖頭:“你沒有說錯什么,我只是覺得我很幸運!”
她說到這里深吸了一口氣說:“之前不愿意跟任何人說家里的事情,是因為很多事情不愿意想起,如今卻覺得,爸爸如果在天有靈,應該也是盼著我放下當年的傷痛,每天都過得開開心心?!?/p>
溫文山有些擔心地看著她,她笑了笑,主動跟他說起那次車禍的事情。
她說完之后,聲音微微有些哽:“他們都說是我克死了我爸,我卻知道如果我爸不為我攢學費的話,就不會種茭白,不會一大清早就進城賣菜?!?/p>
“事發(fā)之后,我有一段時間十分消沉,成績一落千丈,我差點妥協(xié)輟學外出打工,南下的車票都買好了,那天晚上我夢見了我爸。”
“他在夢里對我說,為我攢學費是他的責任,從來就不是我的錯,我要是不好好念書,那才是真的對不起他,他哪怕在天上都不會安寧?!?/p>
溫文山拉著她的手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在這件事前,不管他說什么都是蒼白的。
阮晴然吸了吸鼻子后接著說:“他還跟我說,當農(nóng)民真的太苦了,當一個男人因為責任留在家里不能外出打工賺取更多的錢養(yǎng)錢時,就只能指望著地里能有些出息,能賺來養(yǎng)活全家的錢,所以他盼著我能改變自己的命運,不再被土地束縛?!?/p>
“我不知道那個夢是不是強烈的心理暗示,但是我卻覺得我應該遵從我爸的遺愿,努力考所好一點的大學,往后有更寬廣的選擇,有更加精彩的人生,而我的路寬了之后,也許能為農(nóng)民做點什么?!?/p>
“我最初大學填的志愿其實是農(nóng)學,我媽……我媽她不同意,改了我的志愿,我農(nóng)學學士的學位是自修的,專業(yè)知識不算很扎實,大四考研的時候,偶然看到一則關(guān)于光波蔬菜的報道,我就報了復大的光學。”
復大的光學專業(yè)是全國最好的。
溫文山聽到這些心疼不已,他只需粗粗一想,就能想象得出來,這些年來她有多努力,到此時,他才算是完全明白當初她為什么要幫著大安村的村民賣蒜了。
他輕摟著她說:“我和你一起?!?/p>
阮晴然沒有拒絕,卻岔開了話題:“我以前聽人說真正的傷痛是說不出來的,能說出來之后就是放下了,我想我現(xiàn)在應該是放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