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副模樣無端讓他想起剛才那場歡愛。那緊致的包裹感,急促而熾熱的呼吸,汗水肆意揮灑時的暢快淋漓,種種感受交織在一起,那滋味難以用言語來準確形容,身心都好似經(jīng)歷了一場徹底而深刻的洗禮,靈魂都得到了升華。
雖說被冷熱水這么猛地一噴,色念消去了不少,但他精力依舊充沛旺盛,再戰(zhàn)幾回對他來說也不在話下,身體里仿佛還燃燒著未熄滅的火焰。
燈光下的姚樂意面色雖還有些蒼白,不過好歹緩過神來了――
眸光漸斂,眼底的混沌退去幾分,唇色也從青白里透出薄紅;胸脯隨著呼吸輕輕起伏,像是游過漫長暗河后終于觸到岸邊,正借著這點動靜穩(wěn)住心神。
看樣子還能再戰(zhàn)?方柏溪在浴缸蹲下時,目光忍不住再次看向姚樂意,心中暗自忖度。
以往,每當親密過后,姚樂意總是迅速整理好情緒,恢復成那副清冷、理智的模樣,時不時地,嚷嚷著“你就不知道節(jié)制些”,可那泛紅的臉頰、躲閃的眼神,分明藏著別樣的情愫。
從前只當她是真惱了,如今想來,或許那些不過是女人的嬌羞與故作姿態(tài),實則心底暗自歡喜。還以為這種床笫之事上,只有自己沉溺其中,她卻似有所保留。原來是他誤會了。
這樣想著,他的眼神里多了幾分疑惑,手上修理水管的動作卻絲毫未停。此刻,他真的滿心都是幫她修理出問題的水管,真沒再想其他那些旖旎之事!
難道是姚樂意并不喜歡大的?
操多了,就說痛!!!
她喜歡手指???
滿足得了嗎???
那她是嫌棄我嗎???
……
姚樂意喉間發(fā)緊,想要解釋花灑失控漏水的話在舌尖反復碾磨,卻始終落不到實處。見方柏溪時不時向她投來目光,只得扯出笑意回應。
與方柏溪目光相撞的剎那,記憶的閘門突然被撞開,滾燙的片段翻涌著漫上心頭。
她平日住在離這個老小區(qū)不遠的高檔小區(qū),學校分配的這套臨時周轉房,對她而言不過是堆放雜物的地方,或是午休來不及回去時臨時歇腳之所。如今學校放假,她在假期幾乎不會踏入這里。
臨近長假之前,她抽空來到周轉房,打算把公司的庫存都扔到這兒,畢竟一時也用不上。忙完后,見屋子凌亂,她又趁勢把整個房間重新整理了一番。當時,她累得后背被汗水濕透,衣衫緊緊黏在背上,便想著泡個澡放松一下??僧斔讣庥|碰到浴缸花灑時,水流在指尖散成不成形的碎珠,發(fā)出“滴答滴答”的細微聲響。原來開關閥早已松動,橡膠墊圈也不知何時裂了口。
當時她本想聯(lián)系維修,可又一轉念,自己平時極少用浴缸,淋浴區(qū)的花灑完好無損,這處故障對自己來說不過是無關痛癢的小事,便隨手拿塊抹布蓋住漏水處,眼不見為凈,想著等有空了再處理,卻未曾想這一等就等到了今天,這小小的故障竟成了此刻的大麻煩。
而身為法學教授的她,時間早已被工作切割得支離破碎,如同被敲碎的鏡子,難以拼湊完整。天還沒亮,她就守在辦公桌前備課,課堂上竭盡全力上完課,下課鈴一響,又一頭扎進科研資料堆里,常常在辦公室坐到月亮爬上枝頭,灑下清冷的光輝,才驚覺忘記了吃飯,她的生活被工作填得滿滿當當;課余接踵而來的學術講座、普法活動、媒體邀約,像無數(shù)根細繩緊緊拉扯著她,把日程表填得密不透風,讓她喘不過氣來。
很多時候,姚樂意都覺得自己就像個高速旋轉的陀螺,在備課、科研、社會活動間連軸轉。而周轉房里漏著水的花灑早就在這些忙碌的時光里被她拋到了九霄云外,被她忘得一干二凈。
可怎么是他送她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