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宛以為,自己的兒媳婦在兒子不能去看的情況下理所當然應該由自己選的,可誰知根本不是這樣,在初選還沒開始的時候,康熙就給她扔過來一本小小的薄薄的小冊子??磥砜滴趵洗笠呀?jīng)自己內(nèi)定了選擇范圍了,而且只有七個人選。
冊子里的都是秀女的情況,當然不是每個都能上來。在里面的,有兩種,一種是家世不錯,品行良好,溫柔賢惠,可以做皇子嫡福晉的那種;另一種是家世稍遜一籌,但品格溫良恭順的,可以做皇子的側室。德宛越翻越吃驚,幾乎要沖到康熙面前問他是不是有什么錦衣衛(wèi)、東西廠之類的東西了。一個秀女平時的表現(xiàn),脾氣性格,為人處事,還有他的親戚族人,竟然統(tǒng)統(tǒng)記錄在案。德宛不知道別人有沒有這個冊子,當然她也不敢問,不過對自己可是有了大幫助了。
德宛有時候還會想,自己身邊是不是也有這樣的特務存在?康熙這樣是為了敲打自己還是為了別的?
不管康熙是出于什么原因,從此以后,德宛行事、說話都注意了很多。當然就算有什么小手段也再也不敢隨便使了。特務呀,太可怕了。
當然,這種能夠獲得特殊關注的秀女自然只有少少的幾個,畢竟特務機構應該是做大事的,這種調(diào)查秀女的事情不過是特務們順便的任務吧。
其中,最得她注意的有兩個。
一個是內(nèi)大臣費揚古之女烏拉那拉氏秀齡,一個是知府李文燁之女李藍芝。
特務們對秀齡的評價是“為人溫和恭敬,勤儉孝順,樸素端莊,友愛兄弟,曾于某日如何如何……”反正就是好話一堆啦。
再看對李藍芝的評價“貌美,恭順,行事端正,為人簡樸,具體如何如何”看起來就是一個做小妾的命,還是一個規(guī)矩老實的小妾。
而且,她們出身在本類秀女中都是中上等級的,既不顯眼,又不跌份兒。
康熙對她的眼光也比較滿意,說等到正式選的時候再好好看看。
初選的這一天到了,烏雅家的兩個秀女芊芊和云芳就著落日余暉上了門前的小騾車。長輩們焦急的看著,暗自擔心。
芊芊和云芳是自德宛以后烏雅家最出色的兩個女兒,是她們精心培養(yǎng)出來的,將近十年的栽培,就看這幾天了。
芊芊之前進過宮,見過皇帝后妃,她以為自己已經(jīng)不會再害怕了,可是,這時她仍止不住的有些顫抖。
在宮門前下了車,天已經(jīng)黑了,芊芊和云芳惴惴不安地等在原地,聽著太監(jiān)們的要求按旗排好。
這時,一個小太監(jiān)問,“有沒有宮里娘娘們的親眷?”
芊芊和云芳走出隊列,承受著背后一束束熾熱的目光,走進神武門,到了御花園接受閱看。
初選通過是很正常的。芊芊和云芳在經(jīng)歷了難言的困窘之后,心情很是低落。然而看看別人或是泛紅的眼眶,或是暗地里咒罵那些傲慢無禮的老太婆,兩人再想想那些驗身的老嬤嬤對她們那略帶諂媚的招呼,頓時發(fā)現(xiàn),原來背后有人真的太方便了。
而且,她們回的也要比別人早。當夜就回到家的兩人,直到次日日上三竿才爬起來。不過,當她們在下午聽說其他秀女們這時才歸家的時候,頓覺渾身疲憊竟都不翼而飛了。
待到復選的時候,上三旗的住在了儲秀宮,芊芊和云芳跟著同一旗的進了儲秀宮。宮門前站了四位宮女,芊芊認出其中那個自稱翠蕊的正是那日到永和宮時恰見過的,那翠蕊姑姑也微不可察地沖芊芊點了點頭。芊芊想,這翠蕊想來應該是永和宮的人了,便略略放了一點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