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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第一首輔 第189節(jié)（第3頁）

唐伯虎也跟著沒有說話，坐在她身邊神色懊惱。

他想自己是不是又說了不該說的話。

那件事情的結(jié)果，眾人只知道是揚州官場被換了一波血，但中間如何，落在江蕓頭上又如何，卻是誰也不知道的秘密。

但那日揚州城絢爛的煙花，連綿的燭火和絡繹不絕的哭聲在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一直出現(xiàn)在他的夢境中。

深陷其中的江蕓，應該更有體會。

“老師跟我說，‘政治，從來都不是如你所愿’，我那時候太天真了。”沒想到，江蕓蕓一反常態(tài)開口解釋著，“我以為我只要做的是好事，那我做什么都是對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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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上沒有好事?！焙谝怪?，那盞燭火落在黎淳衰老年邁的臉上，“你覺得你是在為民請命，所以是好事，可對揚州官場來說就不是好事，對想要借機高價賣糧的商人來說也不是好事，只有對那些窮苦，手里沒有任何東西，宛若草芥，不值一提的人來說是好事?！?/p>

江蕓蕓欲言又止，臉上忍不住露出憤憤之色，她想反駁，卻一時間想不出如何開口。

“你別忙著生氣。”黎淳伸手，安撫得拍著小孩的腦袋，細軟的頭發(fā)落在手心，又軟又癢，“你覺得他們是壞人，百姓是好人，那是你的想法。”

“你的想法套不到別人身上去，你也改變不了他們，反過來，對他們而言你是壞人，那些在地里種地的百姓也是壞人?！?/p>

江蕓蕓側(cè)首看他，那雙漆黑的瞳仁在夜色中依舊明亮，大聲質(zhì)疑道：“可我們讀書不就是為了照拂百姓嘛，百姓怎么就成了壞人?！?/p>

黎淳溫和地看著她，燭火的光影落在他臉上，光影明暗變化，讓他的面容也在此刻變得深邃多變。

“那是你。”

他一字一字，認真說道。

江蕓蕓被那一眼看得心中大驚，可隨之而來是驀地沉默下來，滿腔熱血被澆得一干二凈。

那只是她的想法。

而她的想法也只是她的想法。

那些揚州官場的人，那些等待大賺一筆的商人，甚至還有其他期待能撈到好處的人，全然不是如此想法。

這個世界是被一個個他人的想法構(gòu)造而成的，那些人圍繞著規(guī)則運行，可就連規(guī)則也是他人的規(guī)則。

而她，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

江蕓蕓一眼就聽懂了老師的未盡之語，委屈憤恨不甘，可到最后只剩下意興闌珊，毫無意思。

她窩在樹洞里，神色失落，一聲不吭。

黎淳見她茫然痛苦的樣子，輕嘆了一口氣。

“你手中沒有刀，這件事情就不會如你所愿?！崩璐静]有把她從樹洞里拉出來，反而站了起來，站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