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蕓蕓牽著顧仕隆出了衙門時,外面的人還沒有zouguang,那些人圍在外面卻也沒有湊近,只是看著江蕓蕓神色晦澀。
“你是不是不高興啊?!?/p>
“我可以打他們一頓的?!?/p>
“誰惹你不高興,我都揍他一頓。”
顧仕隆貼著他走路,嘴里碎碎念著。
江蕓蕓笑說著:“我沒不高興,你怎么整日打打殺殺的,解決辦法用暴力是最后一種辦法了,非迫不得已不能動用,就像你爹之前鎮(zhèn)壓苗人起義一樣,他只是殺了頭領(lǐng)而非全部人,因為這些苗人起義是因為桑植安撫司土官為人殘虐,他們迫不得已,才選擇以暴制暴。”
顧仕隆是知道這事的,當(dāng)時只有首領(lǐng)是按法處置,其余五百余人全都放歸了,他爹也說過:‘苗人是為貪官所激,并非叛亂’。
顧仕隆哦了一聲,走了幾步,又說道:“可我沒辦法替你出氣,我不喜歡他們欺負你?!?/p>
“這群大人我都不喜歡。”顧幺兒抱著長劍,小聲說道,“欺負小孩?!?/p>
江蕓蕓還未說話,就看到黎家的馬車自角落里開了出來,駕車的是耕桑,不由眼皮子一跳。
耕桑停下馬車,對著江蕓蕓擠眉弄眼。
江蕓蕓帶著顧幺兒上了馬車,顧仕隆正打算也跟著鉆進去,被耕桑拉住了袖子。
“我們坐在外面,等會看到什么好吃的,買點回家?!备Uf道。
顧仕隆腳步一轉(zhuǎn),立馬坐在車轅上,大聲說道:“好?!?/p>
江蕓蕓入內(nèi),果不其然看到老師坐在馬車內(nèi)。
黎淳臉色極差,大夏天卻沒有穿著輕薄的夏衣,反而裹得嚴嚴實實,坐在正中的位置。
“老師病了?”江蕓蕓錯愕問道。
黎淳咳嗽一聲,擺了擺手:“老毛病了,剛才做了一個夢,醒來就想找你,才知道你快把事情解決好了,你如今也能獨當(dāng)一面了?!?/p>
江蕓蕓緊張倒了一盞茶遞過去,隨后把事情簡單重復(fù)了一遍。
黎淳捧著熱茶,嘆氣:“這事何苦要你來說?!?/p>
“可他們不打算給我一個公道。”江蕓蕓皺著小臉說道。
黎淳沉默著沒說話:“當(dāng)年陛下敬重讀書人,他們有這樣的想法無可厚非。”
江蕓蕓低著頭沒說話。
“但他們做錯事情,衙門這樣高舉輕放,便是助長誣告風(fēng)氣。”黎淳話鋒一轉(zhuǎn),輕聲說道。
江蕓蕓一開始不覺得委屈,現(xiàn)在聽到黎淳這么說才覺得有些委屈。
“我明明沒有任何錯?!彼@著手指,低聲說道。
黎淳嘆氣,伸手摸了摸小孩的腦袋,柔聲說道:“對,你沒有錯?!?/p>
“他們卻非要我讓步,我為什么要讓步,因為我瞧著不可憐嗎,因為我不是家境貧寒,因為我考中小三元了,還是因為我沒有錯?!苯|蕓低聲說道,“不能苛待可憐的讀書人,因為會讓人非議,所以就要求不可憐的我退步,因為我已經(jīng)贏了,在他們眼里就可以再欺負一下。”
黎淳聽得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