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我養(yǎng)我,就是我娘?!苯|蕓沉默片刻后說道,“我身上流著她的血,就是最大的倫理規(guī)矩,而不是人為定下的規(guī)矩?!?/p>
老夫人一聽,眼皮子忍不住一跳。
黎淳果不其然生氣說道:“這些日子的書都白讀了?!?/p>
“我沒有白讀,就是讀了才知道是非,才知道這是不對的?!苯|蕓倔強說道。
黎淳生氣地瞪著她。
“不要在我這里吵架?!崩戏蛉巳嗔巳囝~頭,“吵得我頭疼?!?/p>
江蕓蕓和黎淳對視一眼,各自默契地閉上嘴,移開視線。
“若是有人愿意請她出門赴宴便好了。”黎老夫人說道,“不能是夫人的宴會,必須也是妾侍的。”
江蕓蕓懵懂聽著,隨后嗯了一聲,悶悶地起身離開了,竟也沒多問幾句。
老夫人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搖頭。
“你與他一個小孩置什么氣。”一回頭,見黎淳還在生氣,一聲不吭地坐著。
“這么倔的脾氣,遲早要給我惹禍。”黎淳憤憤說道,“晚節(jié)不保,晚節(jié)不保!”
老夫人噗呲一聲笑起來。
“那你可要好好吃藥了,昨天把藥倒了可別當(dāng)我不知道?!彼龡l斯理說道。
黎淳一肚子的火立馬成了一腦門的心虛。
“不然你以后可沒精力給他收拾爛攤子了?!?/p>
“誰要給他收拾爛攤子?!崩璐酒鹕恚较朐缴鷼?,“我去給他布置作業(yè)去,大人的事情,要他摻和?!?/p>
老夫人看著他離開后,臉上的笑也跟著斂了下來,沉默地分著手中的棋簍亂子,這是一個耐心活,或者說不得不耐心的活。
黑白分明的棋子分分都格外麻煩,更別說人心叵測的家族子弟。
男人不懂,又或者不想懂。
可女人又不是傻子,江蕓違背的不是倫理,是權(quán)威。
所以,他真是好孩子啊,愿意為了生母反抗這些權(quán)威。
老夫人嘆氣,隨后又把棋子打亂,起身笑說著:“他今日下棋輸了,叫黎太樸給我理起來?!?/p>
黎風(fēng)憨笑著,連連點頭。
那邊江蕓蕓回了書房,正好碰上黎循傳睡醒起來,準(zhǔn)備下午的功課。
“今天起得早。”她笑說著。
黎循傳打了一個哈欠:“夢到被祖母拉著學(xué)棋,被殺的片甲不留,一邊哭一邊下,也真是太可怕了,剛才你走得太匆忙忘記和你說,祖母每日中午都會下棋,你中午也被拉去學(xué)下棋了嗎?”
“學(xué)了?!苯|蕓站在門口沒動彈,“師母下棋很厲害。”
“自然,祖母這輩子大概是沒碰到過對手呢。”黎循傳得意說道,“咦,你站在這里做什么?”
江蕓蕓回過神來,扭過頭看著他,沉默了片刻,猶豫問道:“你爹是老夫人親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