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蕓蕓仔細(xì)打量著面前的局面,若說鯉魚躍龍門一個需要躍,一個需要龍門,那白龍已經(jīng)有了龍門,只差一個躍了,但黑龍霸道地盤踞其中,阻斷了白龍的飛升。
“黑龍好大的野心啊?!苯|蕓指尖捏著白子,含笑說著。
符穹端坐著,聞言只是輕笑一聲:“上了戰(zhàn)場,總是不能心軟的?!?/p>
“月滿則虧,氣留一線?!苯|蕓抬手,在兩龍絞殺的中間下了一子。
“怎么下這里??!”吳萩慌亂說道,“下這里啊,小心黑龍把我們尾巴吃了?!?/p>
“下這里賭他的勢也好啊。”
“要不這里也行吧,保全一下自己自身?!?/p>
“你真的不會下耶,我們要輸了呢?!?/p>
“不是我們,是我?!苯|蕓嫌棄地把臭棋簍子推開,“去一邊玩去?!?/p>
吳萩被人趕走了,跨著臉,有點(diǎn)傷心。
“不是要去給你夫人挑禮物嘛?!狈沸φf著,“去邊上多選點(diǎn)?!?/p>
吳萩被兩個人趕走了,只好灰頭土臉走了,還有點(diǎn)不服氣:“都欺負(fù)我不會下是不是?!?/p>
“縣令是打算輕子先走嗎?”符穹笑說著,“犧牲幾個無關(guān)緊要的棋子,若是能在別處撈到好處也是極好的。”
江蕓蕓笑了笑:“倒也不是,是我瞧著這個白龍頭太硬了,可以碰一碰?!?/p>
“原來如此?!狈烦了计毯笠哺铝艘蛔?,“那這一子可真是羊入虎口。”
“萬一是扭羊頭呢。”江蕓蕓又下了一子。
“可這樣太緊了。”符穹又說道,也跟著下了一子。
“只要我不漏,這事就還有回旋的余地?!苯|蕓緊跟著下了一子。
“縣令好大的氣魄,在黑局里攪動,也不怕被人反撲?!?/p>
“不破不立,不進(jìn)則退,總歸是現(xiàn)在沒有更好的路數(shù)了。”
琉璃做成的棋子晶瑩剔透,在日光下水波蕩漾,光芒肆意,一聲又一聲落在白玉棋盤上,叮咚作響,好似美人袖間的玉鐲在鈴鐺作響,清脆悅耳,夏意滿懷。
兩人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手中的動作卻都不假思索。
不知何時湊過來的吳萩看著不知不覺開始逐漸勢大的白龍,驚訝說道:“白龍馬上就要躍龍門了?!?/p>
江蕓蕓笑著下了最后一個棋子,謙虛說道:“我贏了?!?/p>
棋面上原本蜷縮在一角的白龍?jiān)谝徊讲降臓恳聫氐追恚瑥挠蚁陆瞧苹\而出,在中間的腹部騰空,到最后虎踞龍盤,成了絞殺之勢。
“好兇的白龍啊。”吳萩嘟囔著,忍不住又瞧瞧去看江蕓蕓。
面前的小縣令穿的是洗得發(fā)白的衣服,腰間連一個裝飾物都沒有,雙手修長纖細(xì),拿子時日光一照,好似玉雕的一樣,再看那小臉白凈,一笑起來,甚至還有一個淺淺的梨渦,看上去斯文俊秀,跟著枝頭的花一樣,有種少年人雌雄莫辨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