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也是一如既往的煩人啊。”江蕓蕓喟嘆道。
“大膽!”有寧王府的人厲聲呵斥道。
“如何和郡王說話的,快道歉。”聞實道咳嗽一聲,覺得這個氣氛古怪極了。
江蕓到底和郡王關(guān)系如何?江蕓瞧著一般,但郡王卻笑臉盈盈。
“一定是他這么口無遮攔,才害得我兒失控的,還請郡王明鑒。”孫典籍見狀,急里忙慌地膝行過來,大聲說道,“郡王也看到了,這小兒就是如此無禮,都是他的錯。”
江蕓蕓扭頭去看孫典籍,面無表情說道:“你的好兒子把丙班弄得烏煙瘴氣的,甚至不把直學(xué)放在眼里,你身為典籍,飽讀詩書,卻上不能勸諫藩王,約束子孫,下不能教導(dǎo)孩子,培養(yǎng)棟梁,這十來年的書不讀也罷,平白浪費了當(dāng)年寒窗苦讀的辛苦,占在這個位置上也是尸位素餐,讓人笑話?!?/p>
朱宸濠輕笑一聲。
孫典籍失聲尖叫:“黃口小兒,口無遮攔,我如何尸位素餐,倒是你小小年紀(jì),口出惡言,讀什么圣賢書。”
江蕓蕓冷笑:“為何不是尸位素餐,才三年,你就忘記了嗎。”
朱宸濠聞言,微微嘆氣。
“什么……”孫典籍的聲音驟然消失,一張臉又青又白,看著江蕓,又去看朱宸濠,整個人又開始抖起來。
袁端和聞實道敏銳察覺不對勁,飛快把其余人全都趕走了。
朱宸濠依舊注視著江蕓蕓,自一開始,他的視線便一直落在江蕓蕓身上,片刻也不曾離開。
只見他伸手,輕輕撫了撫江蕓蕓肩上不存在的灰塵,依舊和氣說道:“我就知道你還記著仇,可要是說出來,你也不干凈啊,江蕓,你覺得是我先死還是你先死?!?/p>
江蕓蕓沉默。
“這是一把刀,捅向我自然有用,可你握在手里也會流血的?!敝戾峰┑氖州p輕捏著江蕓蕓的胳膊,手指微微用力,漂亮的指骨便露出清瘦的弧度。
他輕笑一聲,遺憾說道:“我以為你長大了,小鯉魚?!?/p>
江蕓蕓抬眸。
她的瞳仁格外亮,三年前的那個深夜小巷中她看著陰影處的人,今日她依舊像當(dāng)日問人索要刀具一樣,向前一步,步步緊逼。
只是這一次,她的刀鋒不再落在同樣是草芥的陳公公身上。
朱宸濠的瞳仁微微睜大,臉上的笑意終于斂了下來。
“所以,我昨夜讓人給我的仆人送了一份信?!苯|蕓微微一笑,“那一夜我的刀,曾懸在你們的頭頂,現(xiàn)在也是。”
朱宸濠的眉宇間的冷色驟然浮現(xiàn),終于露出隱藏已久的陰沉狠厲之色。
“什么信?”他冷冷質(zhì)問道。
江蕓蕓反而笑了起來,不屑撫開他的手,淡淡說道:“我長不長大,不是由你說了算,小郡王?!?/p>
孫典籍見兩人沉默,不甘心地繼續(xù)狡辯著:“我兒真的是無辜的,還請郡王明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