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解釋就解釋,貶低我做什么?!碧撇⒉粣傉f道。
江蕓蕓對著他燦爛一笑:“就是怕你太驕傲了,所以提醒你一下。”
唐伯虎那一腔激情熱血被這一句話打擊得一滴不剩。
“我得意一下不行嘛?!彼魫炚f道。
“不行。”江蕓蕓冷酷無情,“這些大人物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好端端對我們這些連鄉(xiāng)試都沒過的讀書人做禮賢下士的姿態(tài)做什么,而且他對我們的情況也太清楚了,這樣的清楚類似于我今日突發(fā)奇想,然后去把隔壁那家院子總是跑出來的幾只橘貓的血緣祖宗、社交關(guān)系、愛好吃食都弄得一清二楚,最后把她們抓過來絮絮叨叨念一遍,甚至還奢侈地喂了一條肉脯?!?/p>
她頓了頓,下了定論:“可以但有病?!?/p>
眾人被她這個比喻弄得失語了片刻。
“說不定就是你小三元的名氣大,又或者我詩寫得好?”唐伯虎忍不住辯解著。
江蕓蕓笑了:“小三元又非大三元,有什么了不起,還是你難道還真是李太白不成?!?/p>
唐伯虎語塞。
小三元是不是了不起不好說,但他肯定不能這么不要臉自比李太白。
“還是我們臉上都寫著狀元二字。”
“就算是狀元,大明朝的狀元還少嗎。”她冷靜分析道,“我們這樣的背景,不值他這樣的貴人折腰?!?/p>
眾人接二連三沉默了。
“相反我們這樣的人反而最好拿捏,有點(diǎn)名氣卻不多,最合適被人拿來當(dāng)成擋箭牌?!?/p>
祝枝山回過神來,神色微動:“蕓哥兒考慮得很有道理,這可是位高權(quán)重的陳守備啊。”
“陳守備和成國公關(guān)系如何?”江蕓蕓又問。
“還行吧,沒聽說有什么沖突?!毙旖?jīng)算是常年在南京和江陰奔波的人,對南京的情況還算熟悉,“但這些人就算真的有沖突,我們也不可能知道?!?/p>
眾人跟著點(diǎn)頭。
“但想來不會在明面上有交往,就像讀書人不會交往權(quán)貴和宦官一樣,會被人非議,想來宦官和權(quán)貴也該保持距離,尤其是兩人都是南京守備,若是關(guān)系親密,怕是會被御史彈劾?!惫倩率兰页錾淼淖Vι介_口說道。
“但我三月來交曲子的時候,聽說成國公上奏彈劾應(yīng)天府府尹冀綺,因之前直隸淮安府受災(zāi),誤了南京陵廟祭祀犧牲的事?!?/p>
江南也不知遭了什么詛咒,這幾年一直受災(zāi),去年直隸淮安府受了嚴(yán)重的水災(zāi),淮安府鈔關(guān)所收的錢鈔,不得不折收成糧米一年,當(dāng)成官吏,旗軍的月糧。
“那是成國公和知府有仇?”徐禎卿又問道,“這事和今日這事沒關(guān)系吧?!?/p>
“可陵廟祭祀不歸成國公負(fù)責(zé)啊。”江蕓蕓冷不丁說道,“你剛才不是說這是守備太監(jiān)的事情嗎?”
眾人神色一冽。
是啊,知府延誤南京陵廟祭祀犧牲,要彈劾那也是陳祖生的事情啊,成國公出這個頭做什么。
“剛才陳守備說了句‘再去張家說一聲’,張家又是哪一家?”江蕓蕓敏銳問道。
徐經(jīng)瞬間被眾人注視著,磕磕絆絆了一下:“我也不知道,還是去問徐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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