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誤我吃飯,煩!
唐伯虎視線看向徐經(jīng)。
徐經(jīng)已經(jīng)躲在角落里自閉裝死了。
——哈,好大一朵蘑菇。
唐伯虎只好拎著酒,踉踉蹌蹌回去:“笑殺小童郎,不飲杯中酒,無趣!無趣!”
張靈笑臉盈盈看過來,把玩著手中酒盞:“珍重主人心,酒深情亦深,唐伯虎,你的新朋友看不上你啊?!?/p>
江蕓蕓抬眸,腮幫子鼓鼓的,大聲反駁著:“你不要挑撥離間,我還是小孩。”
張靈微微一笑,那雙眼中的酒意就好似傾了下來:“一酌千憂散,三杯萬世空,你飲我三盞酒,我與你同飲三壇酒?!?/p>
“還有這等好事,喝他啊。”唐伯虎腳步一轉(zhuǎn),把江蕓蕓拱過來,“張夢晉千杯不醉,你三盞換他三壇,賺了啊?!?/p>
江蕓蕓強調(diào)著:“我才十歲!”
“早些嘗一下這等人間忘憂水,你便是早早享福。”唐伯虎已經(jīng)醉得胡說八道了。
張靈已經(jīng)為她倒了三盞酒,依舊笑臉盈盈看著她。
華燈初上,燭火耀眼,鴻福樓掛滿了燈籠,照得所有人的臉都清晰可見,唐伯虎信誓旦旦開始拍開酒壇封子,文徵明欲言又止,順手把想要喝酒的徐禎卿拉著,至于祝枝山在慢條斯理吃著菜,都穆一邊啃骨頭一邊看著這邊的動靜。
張靈的袖子垂落著,他背對著滿堂華彩,瞳仁卻被地面內(nèi)城湖上的花船燭火晃得光澤明暗不定。
江蕓蕓從滿室酒氣的微醺中回過神來,冷不丁想著:這些歷史書上的人好鮮活啊。
他們不再是書本上的寥寥幾句話,他們在今日,在此刻,隔著歷史的層層帷幕,站在他的面前,正滿眼微醺地看著她。
明明是如此清晰真實的人,大腦的意思卻在此刻恍惚起來。
任由千般贊譽,萬般悔過,在此刻都在燈火通明的揚州夜市,在酒意熏人的酒樓中成了史書上最不值一提的一筆。
今日千載,誰與爭鋒。
“到底喝不喝?”唐伯虎醉醺醺抱怨著。
江蕓蕓回過神來,看著近在咫尺的大臉,撲面而來的酒氣,萬般心思都煙消云散,冷酷無情地推開他的臉:“不喝?!?/p>
“他不喝,我喝?!毙斓澢漤槃輸D了過來,“不要欺負我們蕓哥兒嗎?人家才十歲,晚上還要寫功課呢,不然明天要挨罵的?!?/p>
張靈懶懶收回視線,一副意興闌珊的樣子:“你長的可不好看,我不要和你喝?!?/p>
徐禎卿氣得跳腳,拉著唐伯虎大罵,隨后又扯上都穆等人,憤憤不平地抱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