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任南京禮部尚書時,一月的俸祿才六十石,按照現(xiàn)在揚州的米價,一公石需要五百到六百文,祖父一月的月俸折合成銀子,也不過三十幾兩,這人竟然隨隨便便不要一百四十九兩銀子,祖父半年的月俸呢?!?/p>
江蕓蕓神色沉重:“當時被煩得忘記問他姓名了,這錢現(xiàn)在也還不回去了?!?/p>
“那人明顯是背著家里人出門玩的,肯定也不會跟你說實話的,你問不問關系都不大?!崩柩瓊靼参恐?。
江蕓蕓嘆氣:“那這錢怎么辦?”
黎循傳也跟著為難:“要不跟祖父說?”
江蕓蕓欲言又止。
“我懂,怕挨罵是吧?!崩柩瓊髁ⅠR露出理解之色,“我也害怕?!?/p>
“那要不報官吧,就說撿到的?!彼f完又頓了頓,“不過那人肯定不會去領,到時這錢等于直接充公了,我瞧著馮知府……”
他對昨日之事還不能釋懷,臉上露出嫌棄之色。
江蕓蕓頭疼。
要知道今天湊個熱鬧有這么多事情,她肯定是遠遠看到就繞道走。
“要不還是交給老師吧?”江蕓蕓猶豫說道。
兩小孩對視一眼,然后沉重點了點頭。
“我會陪你一起挨罵的?!?/p>
“干嘛詛咒我挨罵?!?/p>
兩人乖乖坐好,等待老師來,誰知辰時過半,老師竟然遲到了。
“終強!”黎循傳叫人,“祖父怎么還沒來?!?/p>
終強是個八卦小能手,聞言就跑出去打聽消息,半炷香后匆匆跑回來:“好像是來客人了,老太爺親自去門口接的人?!?/p>
江蕓蕓和黎循傳對視一眼。
能勞動黎淳親自接的人,來人一定是個不得了的人物。
“不知道是誰來了?!崩柩瓊髯蛔?,企圖禍水東引,“你想去看看嘛?”
江蕓蕓發(fā)了一會兒呆,搖了搖頭:“算了,也沒叫我們出去,還是先看書吧?!?/p>
黎循傳哀嚎一聲:“你這人,就是太坐得住了?!?/p>
“畢竟我現(xiàn)在有一百四十九兩壓在腦門上?!苯|蕓語重心長,“不能連犯兩錯,容易挨打?!?/p>
黎循傳也跟著嘆氣:“我最近功課也不好,算了,不去挨罵了?!?/p>
大概等了半個時辰,黎淳才匆匆回來。
他換了一身格外正式的藍色暗花紗貼里,頭戴網(wǎng)巾,把頭發(fā)整整齊齊收進去。
“老師。”兩人起身行禮。
黎淳點頭,直接看向江蕓蕓,沉默半響,沒有說話。
江蕓蕓被看得一頭霧水,一顆心也跟著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