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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第一首輔 第54節(jié)（第1頁）

揚州似乎沒有休息的時候，昨夜那般熱鬧，今日一大早還是如此熱鬧，人來人往，川流不息，叫賣聲絡繹不絕，蒸籠下的白煙騰空而起，噴香的味道撲面而來。

江蕓蕓捧著還帶著余熱的糕餅走在路上，并不受周圍影響。

樂山猶豫一會兒，小聲問道：“二公子早上沒吃飽?！?/p>

“吃飽了?！苯|蕓笑說著，“我早上起得早，你是不是還沒吃，你不用送我到黎家了，去找個攤販吃早飯，然后直接出城吧?！?/p>

樂山?jīng)]有走，跟著走了幾步，忍不住又問道：“這個糕餅應該是鈔關碼頭那家李大娘糕餅攤的，都是買給做苦力的人，因為便宜量大才格外歡迎，其實不太好吃。”

江蕓蕓嗯了一聲，拿著被荷葉包裹著的糕餅翻看一下：“不好吃嗎？里面夾什么的？”

“自然比不上江家的伙食，但口味比其他又要好很多，所以每日天不亮就開始有人來排隊了，”樂山說，“至于口味，不外乎豬肉這些?！?/p>

“那他不是很早就要爬起來?！苯|蕓沒想到買個糕餅還要排隊。

“應該要的?！睒飞秸f。

“那我?guī)Щ厝ズ臀夷镆黄鸪??！苯|蕓笑說著。

樂山頓了頓，沒說下去。

“送禮不是要看貴重的，是看心意的。”江蕓蕓看了他一眼，笑說著，“我覺得他已經(jīng)能做到最好的，那便可以了。”

“而且我收了他的糕餅，他開心。”她想了想，“我也不覺得這個糕餅不好，吃的東西怎么會不好呢?！?/p>

“您以后若是有了大出息，有一個在碼頭扛沙袋的舅舅，傳出去不好聽。”樂山低聲勸道。

“先不說我以后有沒有大出息?！苯|蕓皺了皺鼻子，“但嫌貧愛富肯定是不對的，而且我也不覺得靠自己雙手過日子的人，有什么不好，若是有人因為這個看不起我，那我們本來就不是在同一個道德水平線上，也沒什么好在意的。”

樂山低著頭沒說話。

“今日既然說到這里了?！苯|蕓停下腳步，轉身說道，“那我也直接跟你說，你來我這里不外乎想要博一個前程，我現(xiàn)在前途未知，你在我身上押寶也跟著著急?！?/p>

樂山臉色大變。

“你先聽我說，只要你不違法亂紀，作奸犯科，也別出賣我，我若是有了出息，以后也會幫你一把，又或者你若是有了更好的出路，我可以替你把奴籍去了，你我各自高飛，也算不虛這幾月相識?！?/p>

大明的奴籍是賤籍，良賤不通婚也罷，一個賤字幾乎斷了他們所有的路，生死富貴皆不由己。

“我……”樂山欲言又止。

“你不需要對我表忠心，我也不需要你的忠心，你自己想清楚才是最重要的，我只想要你的良心，今后不要把路走窄了?！苯|蕓說完就扭頭走了，“不過我早上說的事，你記得幫我看一下，我不會讓你白跑腿的，到時候給你五十文銅錢?！?/p>

樂山連連擺手：“給二公子辦事，哪里需要錢?！?/p>

“要的，這是你的辛苦費。”江蕓蕓說，“你去吃飯吧，我得走快些了?！?/p>

樂山目送那個瘦弱的身影飛快地消失在人群中，沉默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