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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第一首輔 第154節(jié)（第2頁）

徐溥咳嗽一聲，低聲說道：“希賢慎言，不過是授予虛銜，又不是實權(quán)爵位，算不上這么嚴重?！?/p>

“中宮這么多年，如今終于有了音訊，陛下和皇后伉儷情深，有次出格之舉也是情有可原的?！眲⒓椭∧?。

劉健脾氣大，直接嗆道：“外戚不得干政乃是祖訓，寸功未立靠著皇后太子便能連連高升，說出去豈不是笑話陛下，笑話內(nèi)閣，陛下登基五年，便已封侯，若是之后又有大喜，豈不是封無可封。”

徐溥揉了揉額頭，敲了敲臺面，打斷他的話，凝聲說道：“希賢，何必說氣話呢，此事也并無你說的這么嚴重。”

“那張家兄弟整日在京城胡作非為，喝酒鬧事，兵馬司的人來訴苦幾次了，巡城御史也上了這么多折子，可你看……”劉健大手一攤，牙根緊咬，緊跟著沉默下來。

陛下按下不發(fā)，便已經(jīng)說明最大的問題。

在他心里始終是皇親國戚，然后才是朝廷百官，最后才是黎民百姓。

對張家，陛下當真是一點也不想懲戒。

內(nèi)閣內(nèi)再一次陷入沉默。

“昨日陛下說想冊立大皇子為太子，太子乃朝政基石，冊立太子便是穩(wěn)定朝綱，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那冊封張家也不過是遲早的事情?！眲⒓f道，“只是陛下敬重中宮，想要張家更進一步而已，封侯而已，給太子一個好看的外家?！?/p>

陛下對張家遷秩授官，寵遇之盛，長此以往，并非好事，眾人看在眼里，卻毫無辦法。

因為這些事情和陛下爭執(zhí)，產(chǎn)生裂縫，得不償失，眾人嘴里說的再憤慨，但都不會付出實踐。

“可這兩年還未到就要再封侯……”劉健抿唇，“也太過了?！?/p>

劉吉頓了頓，聲音倏地變輕：“我聽說前幾日深更半夜張家請了御醫(yī)?！?/p>

張巒不過四十有七，真是家中頂梁，但他早些年讀書熬壞了身子，為此宮中逢年過節(jié)就要賞賜燕窩人參。

“張伯在世尚能壓制幾分子嗣行事。”徐溥面露憂心之色。

劉健板著臉沒說話。

劉吉掃過兩位同僚，打破沉默：“那此事可要擬制可要順帶從內(nèi)閣發(fā)出?！?/p>

今朝已經(jīng)有了一個心照不宣的規(guī)矩，內(nèi)閣票擬，內(nèi)監(jiān)批紅，缺一不可，如今內(nèi)閣若是不出票擬，那司禮監(jiān)就不能批紅，想來這也是今日司禮太監(jiān)蕭敬親自來的一個原因。

——陛下很想要封張家為侯，你們內(nèi)閣不要阻攔。

“若是陛下心意已決，我們也無法阻攔?！毙熹叩f道。

“外面的人又要罵我們是紙糊的內(nèi)閣了。”劉健冷笑一聲，“內(nèi)閣若是不行勸誡之職，要我們內(nèi)閣有何用?！?/p>

徐溥連連咳嗽。

劉吉臉色難看。憲宗初期內(nèi)閣由萬安、劉吉、劉珝三人把持。

人人都道首輔萬安貪婪狡詐，次輔劉吉陰險刻毒，閣老劉珝夸夸其談，三位輔臣放任陛下空虛國庫、濫賜官爵，被憤怒的讀書人譏諷為“紙糊三閣老”，其余六部尚書則是“泥塑六尚書”。

劉健板著臉，不為所動。

“希賢就是性子直，說話沖?！毙熹咝χ虿恚言掝}接了過來，“我們內(nèi)閣有別的想法，自然也是要和陛下進言，只要我們內(nèi)閣一心，自然不會有其余流言。”

劉吉緊繃著臉。

“那我們不如先上一個折子?！毙熹呃^續(xù)說著，“先看看陛下的口風。”

陛下到底是礙于皇后的面子，還是真的想給張家的榮耀，若是真的要給，那又是能堅決到如何地步。

一步步試探，總歸能找到一個解決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