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繼一臉不高興:“若非他們太過,我豈會如此?!?/p>
“我這里到有一個辦法,不知道繼佩愿不愿意聽一下。”江蕓蕓話鋒一轉(zhuǎn),溫和問道。
陳繼點頭:“說來聽聽。”
“按照太、祖設(shè)想,軍屯的成立本就是因為自給自足?!苯|蕓起了一個高調(diào)子,“可現(xiàn)在蘭州情況有變,蒙古總是騷擾我們,一邊打仗一邊種地實在太困難了,可我們每年問河?xùn)|那邊要糧食,又不好多要,免得回頭朝廷還要來查,就算要到了,拿到糧食三個衛(wèi)所分分,也不能讓每個士兵都能吃飽飯,所以士兵日子過不下去,想跑,雖有違情理,但也不能全怪他們?!?/p>
陳繼連連點頭:“是,果然還是其歸通情達理?!?/p>
江蕓蕓和顏悅色地看著陳繼,笑了起來:“你這邊缺人,我這邊缺地,若是聯(lián)手,何愁要看其他兩人臉色?!?/p>
她也不等陳繼回答,聲音微微提高:“我這邊種了糧食,他們給衙門的稅賦我直接都給你們,充當(dāng)你們的軍糧,把一部分的權(quán)益轉(zhuǎn)承包給我們,這樣你不是既能訓(xùn)練軍隊,又能讓你的士兵吃飽飯?!?/p>
陳繼呆了呆,也跟著她的思路想下去,驚疑不定點頭:“是,是這么個說法,但是……”
“這樣我的百姓有地種,能安撫民心,你的士兵有飯吃,能安撫軍心?!苯|蕓握緊雙手,整個人朝著他前傾過去,比劃著,“互利互惠,而且我并非要你的全部軍屯,你看按照太、祖的說法,河西施行三分守城,七分屯種,在外敵頻繁侵?jǐn)_時,則為四分守城,六分屯種?!?/p>
江蕓蕓一頓,意味深長說道:“繼佩兄,若是根據(jù)《明會典》上說言:每軍種田五十畝、為一分,又或百畝、或七十畝、或三十畝、二十畝不等,皆以田土肥瘠、地方衡緩為差,軍屯占據(jù)的都是肥田,我們守備營如今有多少兄弟在種田呢?”
陳繼眼神飄忽了一下。
按照慣例,應(yīng)該是一人五十畝,守備營三千兄弟,也就是說至少有一千八的正軍在屯田,若是加上軍余,也最多三千人。
“若是在初期,田地不多,每名正軍士兵受田三十畝,但如今國家土地已然全部開荒,聽說守備營是一人五十畝,這可是宣德年間,神武右衛(wèi)左千戶等所軍戶余丁,屯種趙州寧晉縣開荒時才有的待遇,且軍屯每畝征糧一斗兩升,可比民戶每年要納得夏稅和秋糧,每畝三升三合要多多了?!?/p>
江蕓蕓低聲問道:“想來你也知道,納稅之后那些軍戶們還能剩下多少。”
陳繼臉色陰沉。
“若是待遇給的好,當(dāng)兵也算保家衛(wèi)國,是個體面的職業(yè),可現(xiàn)在士兵們都吃不飽,又要忍受蒙古人在邊上危險,真跑了,我也是怪不得他們的?!苯|蕓的聲音充滿誘惑。
陳繼盯著她,忍不住說道:“好端端說這個做什么,不會是之前欽差查到什么了吧?!?/p>
江蕓蕓搖了搖頭:“我不清楚?!?/p>
“我怎么聽說那個王獻臣跟著你走了好幾天?!标惱^疑心病犯了。
江蕓蕓理直氣壯說道:“說是馬尚書要求的。”
陳繼立刻急了:“那你好端端來我那片地?!我們是不是兄弟了!”
江蕓蕓歪了歪頭:“哪塊?我走了好多地?”
“就東北面的那一大塊啊,你還站田埂上和王獻臣聊天的哪塊。”陳繼提醒著。
江蕓蕓哦了一聲:“那塊啊,我看沒人種,荒著,都長草了,怪可惜的,所以繞了一圈。”
“怎么沒人種?。 标惱^不高興了,心虛但又大聲,“士兵不夠啊?!?/p>
江蕓蕓又是長長哦了一聲,大眼珠撲閃了一下。
陳繼和她面面相覷。
“你真不知道?”陳繼再一次確認道。
“對啊。”江蕓蕓喊冤,“我去民屯那邊看看,路過的時候才看到的,我作為同知,關(guān)心土地去看看也太正常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