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行見那兩人不僅要被趕走,甚至要被送官,這才知道事情鬧大了,膝行到金旻面前,大哭道:“我只是一時糊涂啊,那日運氣不好,輸了錢被人下套了,而且那人只是問蕓哥兒讀書的情況,我想著蕓哥兒讀書這么認真,現(xiàn)在又是案首了,肯定是有人想要找他拍馬屁,就想著說就說了,我不知道會有這么多事情啊,我是萬萬沒有害人的心思啊,老夫人明鑒啊?!?/p>
金旻搖頭:“你沾了賭,我們就留不得了,且蕓哥兒最是痛恨dubo的人,現(xiàn)在再說其他的也沒有意思?!?/p>
萬行嚇得連連搖頭,甚至開始自打嘴巴:“我不會賭了,我真不會賭了,真的?!?/p>
黎家書香世家,幾個小輩一心讀書,黎公和黎老夫人大都是閉門不出,不愛家中喧鬧,家中仆人并不多,幾位管事也都和氣,月錢也比外面高一點,所以在這里干活真的是頂好的事情了。
“好了,現(xiàn)在做給誰看!”耕桑見狀,立馬呵斥道,“你年強力壯,不好好想著攢錢養(yǎng)老,一心撲在賭場上,一時賭,日日賭,何時能回頭。”
一側的仆人用帕子堵住他的嘴。
“你是一月五百文,這月錢的等你能出來,黎家自然給你,若是不行,折現(xiàn)成紙錢自然也會燒給你,不會斷了你一分一毫?!备C鏌o表情說著。
萬行一臉惶恐,哭得更傷心了,一把鼻涕一把淚,若非被人壓著,只怕要落荒而逃。
金旻疲倦地擺了擺手:“都帶下去吧,等會再敲打一下其他人,我們黎家容不下大佛,若是有了二心便趁早離開?!?/p>
耕桑等人揪著三人直接去了衙門先去去籍,之后再送給知府,臨走前,他對著院內(nèi)的仆役一臉嚴肅:“都去屋中待著,晚飯前不準出來,若是胡亂走動,直接發(fā)賣了,張叔,麻煩您把幾道門都看好?!?/p>
剛才黎家猝不及防開始全面搜查,連廚房的老張都驚動了。
耕桑走后,院子里的仆人面面相覷,行禮后就也面色凝重地離開了,身上惴惴不安,但也是說不出的松了一口氣。
老張是府中和黎風一樣的老人,自小就跟在黎淳身邊。
“夫人莫傷心,別為這些小人氣壞了身子?!崩蠌堃娙俗咄炅耍亲?,大聲說道,“我等會給你煮碗燕窩吃吃。”
金旻看了他一眼,無奈說道:“不吃了,入了夏胃口就不好,太樸的藥等會就去煎,怎么突然病了,弄得我眼皮子一跳一跳的,總覺得心里慌得很?!?/p>
“行,到時候我再煮一碗黎公最愛的蓮子羹,加點去年做的桂花蜜,香得不得了?!崩蠌埿φf著。
金旻回了內(nèi)院,黎淳正病蔫蔫地靠在床上。
“都處理好了?”他見人回來了,咳嗽著問道,顴骨泛出紅暈,瞧著格外虛弱。
金旻點頭,坐在一側,伸手探了探額頭,松了一口氣:“總算是退燒了,你這昨夜突然起了燒,可要嚇死我了,還好今日蕓哥兒在外面跑,若是他知道了,可不是要擔心死了?!?/p>
“不必跟他說。”黎淳說道,“我年紀大了,生病也是正常的,他現(xiàn)在正忙,跑來跑去不必讓他一心兩用。”
金旻無奈說道:“你也知道不要他擔心,那就好好養(yǎng)身體?!?/p>
黎淳蔫噠噠地沒說話。
“現(xiàn)在他處理起事情來倒是有模有樣了。”金旻為他說起今日的事情:“又是讓唐伯虎去找那些人參加過的詩會,又去準備文集出書,又叫我們幫忙抓人,可真是考慮周全?!?/p>
黎淳笑了笑,隨后又臉色沉重:“揚州的事好解決,后面的可不好解決?!?/p>
“那不是就等著你這個老師了?!苯饡F打趣著,把人扶下去休息,“你可要好好保養(yǎng)身體,你這個小徒弟瞧著是個腥風血雨的人?!?/p>
黎淳只坐了一會兒就累了,一臉倦色閉上眼,臨睡前又囑咐道:“千萬不要讓他知道?!?/p>
“我知道了,你安心休息?!苯饡F掖了掖他的被角,見他睡了過去,臉上笑意這才緩緩斂下,露出憂愁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