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蕓蕓沒好意思說,自己這幾天都造搗鼓農事的事情,便說道:“馬上就交上來?!?/p>
見她這么聽話,黎淳又覺得自己催得太急了,又道:“也不用太著急?!?/p>
江蕓蕓心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已經寫好了,只是想要再潤色一番?!?/p>
黎淳點頭,看著她案桌前收拾干凈的筆記和書本:“如今四書也都學過一遍,五經我不著急教,你先休息幾日,把四書里的內容再鞏固一遍,哪里有不懂再來問我,四書在科舉中考試中占比不少,只有牢牢扎實了,后面學起來也就輕松了?!?/p>
黎淳臨走前仔細囑咐著:“每日和楠枝一起,互相選幾個題來做?!?/p>
江蕓蕓忙不迭點頭。
現在等于高考。
她不是從普通的民生角度來論述那日所見所聞,她開篇直接點明這是一場人禍大于天災的災難。
那些在兩條河道交匯處的村莊因為地勢最低,受災最嚴重的,每個村莊都有十來人的死亡,但這些原本是可以避免的。
明明可以政府出面把村子往里挪一點,避開低洼和水流交匯處。
明明若是災難剛發(fā)生時,官府及時救災就不會有這么大的傷亡
。
明明下游河道淤積如此嚴重,若是按時清淤,蓄水量就能再大一些。
天災猶可恕,人禍不可宥。
下民之孽,匪降自天。噂沓背憎,職競由人。
江蕓蕓心中的憤慨并沒有隨著文字的輸出而降低,反而越演越烈,成了那把熊熊燃燒的火。
她成長在一個和這里體制截然不同的社會,她無法漠視一個本該可以減輕損害甚至避免的災害,在為官者漠視的情況下,成了不可挽回的災難。
那一條條躺在木板上的生命幾乎讓她喘不上氣來。
所以當她昨日想要上交受災的登記冊,卻連府衙大門都沒進去,那把火便徹底燒了起來。
德不配位,必有災殃。
她要讓那些高高在上的為官者感受到庶民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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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東陽作為一個喜歡提攜后輩的前輩,又是神通,又是翰林院的人,所以他的文章在讀書人這邊是極具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