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不斷地滑過眼角,鹿呦沒再掙扎了,沉溺在溫柔的茍且與這人扭曲的愛意里。
她從前面翻到后面,趴在沙發(fā)上,身后的頭發(fā)被拽住,被迫抬起頭,眼睛一片模糊,在見證那盆曇花的一現(xiàn)后,又親眼看著它們凋謝。
仰躺回去時,月蘊溪左手再度和她十指相扣,而后將死路敞亮地鋪到了她面前,“你猜得都對。從一開始,我就不止一次地說過,我不是什么好人。”
鹿呦腳尖蜷起,大口地呼吸,氣急地抬腿用膝蓋還回去,“不是好人,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傷害我么?”
月蘊溪嚶了聲,瞬間卸了力。
鹿呦得以緩過勁,鉗著她的下巴,“說話?!?/p>
“說什么呢?說我錯了,你會愿意接受么?”月蘊溪眼睛紅得厲害,幾分妖氣。
鹿呦說不上自己什么感受,看她的樣子心軟得不成樣子,聽她的話又心生叛逆。
“你道歉的前提,難道就是要我一定原諒么?”
“如果不能,那不如就這么錯了?!痹绿N溪說這話時,有眼淚從泛紅的眼角滑過。
話說得傲氣,而嗓音與神色卻是溫軟嬌媚,反顯出幾分病態(tài)的癲狂。
鹿呦忽然感到一種徒勞的乏力。
那晚的月蘊溪也許沒醉,今晚的月蘊溪是真的瘋。
你跟一個瘋子,怎么講邏輯和道理。
月蘊溪聲音悠悠地,“你跟我說過,人之所以為人,是因為人性的立體,因為人都有陰暗面。
“為了想要的不擇手段。
“為了讓你可以一直在我身邊,我做了很多準(zhǔn)備和鋪墊。
“處處都有我處心積慮的籌備和謀劃。
“這些都是我的陰暗面?!?/p>
話音逐漸低下去,像在用行動證明,她真不是什么好人。
好人動嘴不動手。
她都動。
鹿呦要瘋了,拽住她的發(fā)根,發(fā)狠了扯,偏又在月蘊溪嘶了一聲后,再舍不得用力。
月蘊溪聲音又漲上來,沉緩而低輕:“我一直認為,沒有人會愛全部的我,所以我不敢直接告訴你全部?!?/p>
“你什么樣我都喜歡,你的優(yōu)點,你的缺點,你的叛逆、任性、不懂事,我都喜歡。
我也可以接受你今天的惡劣,可以接受你為了還我,有意撩撥,用這種事來報復(fù)我。
我可以說,哪怕你真說了那幾個字,我也愛你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