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38章（第1頁）

她知道，她的那這些心理，她為了平衡它們做出的事情，說出來，就像是一只蟄伏在陰暗角落里的漆黑蜘蛛，吐出黏濡的蛛絲，復(fù)雜又惡毒。

不會被人理解的。

可她還是期望著，期望鹿呦能再打開那扇窗照給她一束陽光，問她一句，那是什么？

但是慣性否認(rèn)的次數(shù)太多了，就像放羊的小孩喊狼來了，想說實話時，已經(jīng)無人在意。

鹿呦截斷她說：“我倆之所以分手，是你單方面犯了原則性的錯誤。我沒理由因為你個人的問題去連坐無辜的人。

再者，我也好，蘊溪姐姐也好，都是獨立的成年人，在與什么人交朋友這事上，擁有絕對的自主選擇權(quán)。

你沒權(quán)利……更沒資格，站在道德層面去限制、審判別人。約束好你自己就行了。

何況我們根本就沒什么?！?/p>

一段話落進兩個人的耳里。

像不同的油紙承接著同一陣的雨，被震顫出不同的重量。

陶芯張了張口，想說什么，卻是無話反駁。

先過界的人，不敢計較。

靜默了片刻，鹿呦隱含試探：“也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想把身邊人都發(fā)展成愛情的?！?/p>

仰頭喝水的時候，她朝陶芯遞去了一眼。

陶芯瞳孔微放，不可置信地望著她，只覺得耳膜被這一長串的字砸得鼓噪，在一陣長鳴聲中，大腦變得一片空白。

看陶芯這個反應(yīng)，鹿呦才算是真正地確定，初曉告訴她的事，是真的。

即便被打過預(yù)防針，即便早就知道這事是八九不離十，還是難以忍受這一霎從心底深處涌出的復(fù)雜感。

如同年幼時喜愛收藏漂亮罐子，被告知鐵罐子會生銹放不久，偏就不肯相信，每日擦拭，小心保護，卻在某天不小心打翻時發(fā)現(xiàn)，里面已是銹跡斑駁。

“別用你卑劣的心態(tài)，去揣摩別人單純的關(guān)系?！?/p>

“……單純的關(guān)系。”陶芯輕聲重復(fù)，像聽見了個極好笑的笑話，哼笑出了聲。

鹿呦抬眸看過去。

只見陶芯手抵在唇前，咬著拇指指尖，杏眼涌著淚，嘴角卻是高高揚起，噙著嗤嘲。

怪異的畫面刺激視覺神經(jīng)，鹿呦瞇了瞇左邊那只因為感冒而酸澀的眼睛。

透過模糊的水霧，她看見陶芯歪過頭，面朝向廚房門，嘴巴一張一合地問：

“真的單純么？姐姐？”

鹿呦愣了一下，視線猛地轉(zhuǎn)過去。

屋里沒開燈，外面又變了天，不同程度的灰穿透各處的窗玻璃灌進屋里，在客廳與廚房的交界處碰撞交融出最深的一片背陰區(qū)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