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的人處處透露著貧窮氣息,似乎早就對生活麻痹不仁。
附近的樹都光禿禿的,連綠葉都不見幾顆,地上還有風化的樹樁子,越往前土質(zhì)越干裂,越沙化的感覺。
連綠化都沒有,幾乎被百姓們薅禿了。
南青全然沒有當初進荒北的興奮。
江幽菲再次進馬車時,便見她窩在角落,一臉沉思,心情非常不好的模樣。
“殿下找我有事?”
南青抬眼鄭重對她道:“我想說聲抱歉?!?/p>
“后悔來荒北?”江幽菲徑直坐到她對面:“還是說后悔沒聽我話?”
南青都搖搖頭:“不后悔,但不妨礙我覺得自己浪費了你一片好心?!?/p>
江幽菲顯得有些詫然:“如此艱苦的條件,沒有十年是無法改善當?shù)氐沫h(huán)境?!?/p>
“而且現(xiàn)在的民生比鎮(zhèn)北王在世還惡劣,所以荒北百姓大多數(shù)都念鎮(zhèn)北王的好,即便他已死。”
“這才是為國為民的人,老百姓記得他,估計不單單是因為二十年前帶來的好日子,更多的是一份念想吧?!蹦锨嗵羝鸫昂熭p輕放下,還是能夠目睹有些人站在路邊看著他們一步步行使去鎮(zhèn)北王府。
江幽菲環(huán)抱雙臂靠著:“殿下似乎非常同情鎮(zhèn)北王?!?/p>
南青冷靜道:“功高震主,他的死也是必然。除非他謀反自保,但能謀反就不會zisha了?!?/p>
“所以大姚現(xiàn)在的政局就是劣幣驅(qū)逐良幣,使得原本有心治理一方的人,都失望透頂,開始擺爛?!?/p>
之后兩人都沒有再言語。
或許在外人看來作為皇室子弟的南青,政治上的天然受益者,怎么會認同可能損害自己利益的鎮(zhèn)北王?
路上開始顛簸,越來越不好走。
不過在月亮升起后,總算達到了鎮(zhèn)北王府。
鎮(zhèn)北王府雖然破破爛爛,都是歲月侵蝕的痕跡,可沒有一點雜草,地磚裂了,還干凈整潔,沒有人帶走一塊碎片。
守宅的人打開脫漆的府門,可以正面看見廳堂內(nèi)的白幡,一米多高的靈位牌,供桌上有著早就變成干果的果盤。
饒是如此臺階上還有燒灰剛掃過的痕跡。
顯然今天還有人在祭奠鎮(zhèn)北王。
當她下馬車時,江幽菲破例站在她面前,擋住她。
破瓦上的屋檐,已經(jīng)站著一個駝背年老的黑衣身影,沒人能看見他的面貌,但南青能感覺對方的眼神夾雜蛇一般陰冷的氣息,俯視著她。
“雁南王。”仿佛在確認什么,朝她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