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半人出列,為首的是一位眉角有點疤痕的女子。但長得非常清秀貌美,與其他女子不同,她束起男式的扎發(fā),穿著粗糙的黑長褲短袍,臉上還抹著些胭脂,陽剛氣十足,胭脂水粉倒顯得贅余,惹得附近的女子紛紛避開她。
連士兵都不由自主避著她,根本不將她當(dāng)女人看。
南青莫名對這種打扮個性的人產(chǎn)生興趣:“這位是?”
劉衡上前解釋,都忍不住撇過頭不去看對方,說話都有點厭煩:“殿下,您別嫌棄她磕磣,她阿兄此前在劉石之禍戰(zhàn)死,后來被她弟弟霸占了家產(chǎn),趕出大街?!?/p>
“她就帶著嫂子和侄女,上船了?!?/p>
南青聞言有些嘆息:“原來是英雄家屬,劉衡你做得對,這樣的人若最后流落街頭餓死,那必定是本王的錯。”
劉衡立即跪下,語氣堅決反對道:“殿下!您不必內(nèi)疚,我們是您的親信,為您死是應(yīng)該的!”
“好了,起來?!彼龥]有去和劉衡爭執(zhí),再次望了眼那名在外人看來不倫不類的女子。
“姑娘叫什么名字?”
疤痕女子抬頭,目光定定對著她,似在打量她,與旁邊的女子不一樣,沒有半點卑怯,反而堂堂正正挺直腰身。
“銀花,我嫂嫂叫金花,侄女叫劉婷兒。”
“沒有姓?”南青陷入了沉默。
女子坦坦蕩蕩道:“天生地養(yǎng),無父無母,是我兄長和阿嫂將我養(yǎng)大的。但我兄長跟那老頭姓,所以我不要姓!”
南青便沒有再多說:“掌過舵,開過船?”
銀花道:“草民女扮男裝混碼頭時,還當(dāng)過小主事,自然不在話下。”
“那后來呢?”南青好奇道。
銀花明顯有點猶豫,中氣十足的勁有微妙的頹?。骸昂髞硭麄冎牢沂桥?,就將我趕下船,拿走了我的工錢,還說要告上衙門!說我毀了他們的船!”
“因為船隊認(rèn)為女人是晦氣的,不能上船。”
此話一出,周圍還在避若蛇蝎的漁家娘子們紛紛有些動容,顯然都有類似的遭遇。
南青指尖動了動,不由自主收進(jìn)袖袍:“那你怎么認(rèn)為?”
銀花頓時恢復(fù)生機(jī):“他們不知道我是女人就對我多加奉承,能力也不如我,我并不覺得自己沒有實力,而是他們在排除異己?!?/p>
“因為我是女人,只要我是女人,就會有人不服趁機(jī)打壓!”
“但我依然不覺得自己是個沒本事的人!”
“好了。本王了解了。”南青深呼一口氣,冷下語調(diào)道:“在本王的船上,不會憐惜你是女人,更不會因為你是女人就對你多加照顧?!?/p>
“犯了錯,一樣要和男人受懲罰?!?/p>
說著她指向劉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