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于徹底清楚,為什么當年了解真相的人恨意滔天。
任明月怎么想,她都能想出來極其精彩的一生。
天才只是見秦如夢的門檻。
如果沒有這些事情,現(xiàn)在的秦如夢,一定會是他們接觸不到的人。
世界精英千千萬萬,她是頂端中的頂端。
她不會屈居北城,而他們和無數(shù)人一樣,連見秦如夢的資格都沒有。
她的時間寶貴,她的生命寶貴,每一分每一秒都標榜無價。
而現(xiàn)在,這些時光,本來應該出現(xiàn)的命運,那些獎章光環(huán),都被潭和暢的惡念扼殺在搖籃里。
她的人生充斥著大片的灰暗和絕望。
她背上了無數(shù)因果,心里有了無數(shù)虧欠內疚。
平順人生戛然而止,她的眼睛,三年來盛了一整個太平洋。
灼熱呼吸化成裊裊升起的熱氣,明月冷臉側過頭去,死死掐住自己的掌心。
她看著盛婉輕聲問:“他就這么走了嗎?”
盛婉不言,壓迫性的目光卻給到了旁邊的警員,秦與岑被那五官端正的警員按坐在椅子上,聽見這話后沒有回答。
可不是就這么走了嗎?
上面打來電話,要求放人,要求證據(jù)不足。
警員的手也攥了起來,原本沉著的心還在一寸寸向下。
周遭始終沒有人說話,這一方天地隔絕,警員的心里卻響起來鐘表聲,老式鐘表滴滴答答,一下一下都是對他內心的譴責。
情緒翻了幾番后他還是維持住了,抬起頭來,看著盛婉幾人的眼睛,咬著牙擠出來了證據(jù)不足幾個字。
室外的冷風吹得潭和暢一個激靈,他打開手機,看著上面的來電,緩慢的揚了揚嘴角。
他接起來,話里話外沒有任何懺悔,直視陽光的眼睛也通篇平淡。
風吹得他的假面存存剝離,又在窺見他眼里的陰狠之后自覺甘拜下風,卷起一片葉子,狼狽溜走了。
周闊站在陽光下伸手接住那片即將落在他肩頭的枯葉時,旁邊的盛津終于忍不住自己的疑問,他看著周闊,滿眼不解道:“你就這么放她去?”
鐘表轉了一圈又一圈,盛津也還是不明白周闊選擇放手妥協(xié)的理由。
他總也理解不了那些成全。
周闊看著那片葉子輕輕一應:“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