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因為這次校考是太后懿旨重啟的,這份履歷也就送到了太后案前。
當太后看見“蒼安縣”三個字,就像是被踩著尾巴的貓,瞬間炸毛,當即將一力舉薦此人的“小陳太醫(yī)”叫到跟前——她是一點兒也不想看到與那妖女有關(guān)的家伙。
胡謅
太后如同一只被最為信賴之人欺瞞的母虎,怒不可遏地盯著杜宣緣。
杜宣緣露出茫然地神色,里,好似這般,遠在皇城的達官貴人便能感受到生命的重量,瞧見這一眼望不到頭的名單背后都流著刺目的鮮紅。
可惜啊,這樣無聊枯燥的奏章,只會淹沒在花團錦簇的錦繡文章中,如同鄉(xiāng)巴佬進了陽春白雪的地盤,只惹得哄堂大笑。
不過這東西倒是能給老頭昔日的同科進士帶來些唏噓和警醒——同樣是登過天子堂的進士,只是被下放數(shù)年,便沾染了全身的愚笨,年年都上表那些沒什么意義的東西,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回繁華的皇城。
杜宣緣在皇帝身邊的這兩年,數(shù)次窺見他掃了眼上奏的人是誰,再一摸奏章的厚度,接著便隨手將奏章丟進字紙簍里。
若是杜宣緣正在他身旁,他許會將這來自深愛之人故鄉(xiāng)的奏章遞給她,溫和又耐心的模樣。
對于皇城的高官而言,他們不需要那一個個陌生的人名來提醒千里之外發(fā)生的血案,他們只需要精準的數(shù)字,來計算稅收、耕地與人口。
有時候杜宣緣會想,若是那個從火場中活下來的女孩站在他們面前,會不會不顧一切地沖上去,用盡全身地力氣抓住他們的衣擺,嘶吼著:“為什么不看!為什么不救!為什么不派兵剿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