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聽完只點了點頭,并沒有其他反應(yīng)。
陳三終于松了口氣,也覺察出皇帝并非試探,而且似乎皇帝并不知道這副藥就是他交給王美人的。
他心中稍定。
接著陳三想了想道:“這副藥臣見過,確實是補氣良方。前些日子王美人每日派人就著這藥方來抓藥,身體也比先前好上不少?!?/p>
“那依你看……”皇帝說著,話頭突然截住。
他又召陳三近前為自己診脈。
陳三大概能猜出皇帝的用意,他感受著脈象,心知皇帝恐怕是又服用過這藥,脈象剛猛,透著一股不正常的強勁。
他思索著道:“陛下身體康健,只是脈象稍顯繃緊,許是勞累所致?!?/p>
皇帝心滿意足的點頭,揮手令他退下。
陳三回到太醫(yī)院沒多久,又見御極殿的內(nèi)侍打外邊進來。
他佯裝在院中整理藥草,站在一個視野開闊的地方,時不時瞄向門口,最后確認內(nèi)侍是來傳喚張渥的,他才拍拍手,施然回屋去。
還好自己方才是實話實說。
那脈象看上去確實就是操勞過度的緊繃之勢,不明內(nèi)情的張渥去診,也只會給出一個與自己相近的答案。
皇帝是決計不希望有其他人知道他不濟之舉。
陳三很清楚他這樣的心思,從始至終都不曾提及這個癥狀,免得大事未成,先被惱羞成怒的皇帝滅口了。
他思量著散值后去尋杜宣緣說一說這件事。
冬天的清閑日子過得飛快,眨眼便近年關(guān),就在整個皇城洋溢著即將過節(jié)的快活氣氛時,接二連三的壞消息飛上皇帝的桌案。
北虜?shù)耐醭潜还テ?,虜王被押往皇城,只余一個北虜王爺在原西另立門戶,離著大成邊線十萬八千里遠。
照理說今年定北軍該過一個快活的好年。
可軍中的氛圍卻全不輕松。
幾名從前與黃老將軍親厚的將領(lǐng),能明顯感覺到陳濤對他們的提防。
這些人每每從刀兵相向的夢中驚醒,都是大汗淋漓,沉浸在夢中的世界久久不能平靜。
沒有哪一方先卸下防備,雙方只能這樣僵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