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仲因戴著新的面具,在醫(yī)棚中幫忙看診,診治了數(shù)名病患,細細體察一番他們的脈象后,自己的望聞問切結合昨日從眾大夫口中討論的訊息,心中也有了幾分定論。
今日又是好一陣忙活,直錯過了午飯的時候。
好在有這幾日的連軸轉,總算是將城中瘟疫擴散的速度延緩不少。
回藥堂的路上,陳仲因見道路時時有棺材在側,白幡飄揚,死氣沉沉纏繞在路過之人身邊。
他又忍不住想起杜宣緣所說的話。
各個醫(yī)棚都有統(tǒng)計著今日看診的人數(shù)、癥狀,他們合計一處,匯總統(tǒng)計一番,用以判斷他們的法子是否起到作用。
陳仲因換下衣物,以艾葉熏烤一番后,便先尋釀酒工人。
他們從一小壇清澈的液體中倒出一碗遞給陳仲因——忙活大半天,費了四五壇的烈酒,才得了這樣一壇。
它的酒味甚是濃重刺鼻,還未湊近便已經(jīng)嗅到。
陳仲因取些清液抹在手背上,先是一涼,沒過多久手背上的“水跡”就干得差不多,皮膚也是緊繃的觸感。
這確實與尋常酒液不同。
他向釀酒的工人道謝,帶著這一壇酒精來到正堂。
堂中已經(jīng)開始討論起來。
因陳仲因并非在職的大夫,他們不確定他是否會時時與會,又不好遣人去請人家來干苦活,這回見他遲遲沒來,便先行議事。
見著陳仲因走進來,許多人面上不由自主流露出些尷尬。
好在陳仲因并未在意這些小事。
他抱著酒壇隨意尋摸一個位置,等他們話說完,便提到這壇酒精。
陳仲因照舊是推說“古籍醫(yī)術”記載。
只是這法子在場諸位從前并未聽聞過,都是將信將疑的態(tài)度。
陳仲因便道:“這酒精的產(chǎn)量也是稀少,我想不如在幾個醫(yī)棚里先試上一試。”
試試也不打緊,便無人推拒。
這件事先這樣定下,陳仲因又聽著他們提及城中百姓病亡情況,不由自主地惦念起“火葬”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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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燒尸首?”醫(yī)博士瞪大雙眼,連連揮手推拒,“此等行為,萬萬不可!萬萬不可!”
“腐尸生病瘴,這也是眾所周知之事。”陳仲因勸說道。
醫(yī)博士還是搖頭:“已然深秋,沒有炎熱生腐的情況,更何況入土才為安,怎好令百姓毀燒親朋的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