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心里琢磨事情的杜宣緣偏頭朝他寬慰一笑,輕聲道:“無事。”
“那廝目中無人,狂悖無禮,日后定……”似乎覺得這樣詛咒別人不好,陳仲因又將話頭咽下。
不過能從陳仲因這個好脾氣的軟柿子聽到這樣的話已經難得。
杜宣緣笑著說:“日后,咱們慢慢看吧。”
。
尋常軍營,通常是駐扎的營帳,便于行軍拔營。
但定北軍駐扎并州已經有百年歷史,隨著兵力日漸冗余,龐大的定北軍也慢慢難以整體移動,于是這座軍營內部建筑便漸漸往結實耐用發(fā)展。
乍一看是營帳連綿,進入其間才能發(fā)現,內部多為木石結構支撐,陳設家具也是一應俱全。
甚至有些“營帳”外觀上就與平常人家搭建的小宅無異。
杜宣緣這座“帳篷”還是個兩居室,另一個房間是平時洗漱的地方。
暫時安置下來后,杜宣緣并沒有著急去六營赴黃要善為她安排的“六營裨將”職位。
這時候傻乎乎跑去六營偏將軍跟前找不痛快才是二傻子。
不管這定北軍里有何內情,明面上做主的還是定北大將軍,聽一個五品偏將軍的話做什么。
她安置妥當后,先往校場過去。
因為定北軍規(guī)模大,單是通往校場的路程杜宣緣就走了近半個時辰。
杜宣緣身著常服,周圍的士卒大多不認得她,交頭接耳一番后決定視若無睹,就這樣把杜宣緣放了過去。
是以這么長的一段路,經過上百名士卒身邊,上來詢問杜宣緣身份的竟寥寥無幾。
不過門口的哨兵也不會輕易將無關之人放入營中,加上杜宣緣頂著陳仲因那張人畜無害的臉,神情自若的從他們面前走過,自然升不起多少戒備之心。
待杜宣緣來到校場,站定后眺望一番。
只見這里冷冷冷清清,偌大的校場上僅僅十數人徘徊。
旁邊看守校場的士卒就這樣大咧咧坐在旁邊的旗幟下,手中掌著一支長矛,歪歪斜斜靠在人身上。
有人注意到杜宣緣的到來,立馬躥起來并踹了兩腳同伴。
一個接一個的推攘著,這堆人終于稀稀拉拉地站起來,卯足了勁抻直脊背,以掩蓋方才那股子頹喪的氣氛。
杜宣緣上前問道:“今日無營隊操練嗎?”
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于一個隊長模樣的人反問杜宣緣:“敢問閣下是?”
杜宣緣言明身份后,這名隊長才恭敬地說:“今日確實無操練安排?!?/p>
得到肯定答案后,杜宣緣眉頭一皺。
她又問:“那何時有操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