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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仲因他們雖然先行一步,但杜宣緣的速度更快,剛剛?cè)胍贡阕返剿麄儭?/p>
幾乎所有人都看見了杜宣緣孤身回來。
他們也不約而同地越過這個問題,一邊起身迎接著杜宣緣,一邊在篝火上烤著打來的野味。
陳仲因?qū)㈦S身攜帶的鹽巴碾細(xì),均勻灑向串在竹棍上的野兔。
待鹽完全融化,他才將手上的兔子遞給杜宣緣,并開口詢問:“晏清敏呢?”
正在裝聾作啞的其他人動作紛紛一頓。
與此同時,更有數(shù)道隱秘的目光瞥向陳仲因——不愧是夫人,竟然就這樣問出了一看就很危險的問題。
“走了。”杜宣緣只說了兩個字。
隨后她拿起陳仲因遞過來的兔子啃了起來,陳仲因則是點點頭,也不知到領(lǐng)悟了什么。
——反正其他人都覺得這兩個字是另一重意義上的“走了”。
休息一晚,他們再度啟程。
他們歇腳的地方離定北軍駐地所在不過一百余里,只是天黑貿(mào)然前往擔(dān)心引起定北軍戒備,所以才選擇找一處平坦的地方休息一晚。
畢竟在這樣一塊地界上,難保定北軍不會杯弓蛇影。
天亮后,一行人繼續(xù)行進(jìn),大約半個時辰后,便能瞧見前邊龐大的軍營。
定北軍的營地要遠(yuǎn)比安南軍占地面積更大。
它是大成抵御北虜強(qiáng)敵的核心要塞,定北軍的軍首甚至是整個朝廷里唯一一個手握實權(quán)的一品大員官職,除此之外其余一品官職要么是死后追謚,要么就是純純吉祥物。
不過也恰恰是因為這個位置的重要性,能坐上這個位置的人,一般不會坐得長久。
自大成立國后,因北域來犯愈加頻繁激烈,朝廷對定北軍的倚重也愈加深重,這也導(dǎo)致有一段近百年時間內(nèi),凡是坐上這個位置的官員,都很難有善終之日。
大成皇帝的多疑是流淌在血脈里的東西。
再受皇帝信任的人,一旦放到這個位置上,都會叫皇帝無比忌憚,大成的皇帝更是歷經(jīng)幾代頻繁削弱定北軍軍首與軍隊之間的聯(lián)系。
經(jīng)常有上一個軍首還沒跟這支龐大軍隊的大小軍官們認(rèn)個臉熟,下一個軍首就在上任路上的情況發(fā)生。
因為軍首威信不足,定北軍內(nèi)部自然而然分化出大大小小十幾支派系。
像安南軍那樣對穆駿游馬首是瞻的情況,對定北軍軍首而言簡直就是童話故事——穆駿游被皇帝惦記的那點經(jīng)歷,放在這竟然都不叫事兒了。
畢竟他被惦記好幾年,至少小命還在,皇帝沒真打算直接對他動手噻,試探試探不還是把人全須全尾放回去了?
定北軍的這種情況也間接導(dǎo)致定北軍的戰(zhàn)斗力年年下降。
畢竟大小將領(lǐng)跟最高的軍首都不熟,各路派系之間相互傾軋,這樣的軍隊怎么可能眾志成城、一致對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