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被实塾滞蝗唤凶∷麄儭?/p>
他思索著道:“隔一日,再傳一道令,封‘陳仲因’為定北大將軍,統(tǒng)率北方各州軍馬?!?/p>
內(nèi)侍暗自相覷,一人壯著膽子問:“陛下,我朝并無先例,這虎符……”
皇帝揮揮手,倒回椅背上靠著:“不必虎符?!?/p>
不過他眼珠一動,又想起什么,道:“另封那個、告發(fā)黃氏謀反的黃氏女一個主簿之職,以示大義滅親之嘉獎?!?/p>
內(nèi)侍連連稱“是”,終于能退出御極殿。
皇帝還坐在案邊反復回味自己方才的決策,頗為滿意地點點頭,面上再露出些笑意。
。
這一場突如其來的反攻仗,好就好在兵貴神速。
還不等被勸者厘清利害關(guān)系、被瞞者察覺情勢不對,就將所有人趕鴨子上架,堆集在并州這座空城中,亂糟糟一番來來回回,直教木已成舟,再難有轉(zhuǎn)圜余地,便也成功達成了杜宣緣的目的。
不過雖然這是一場空前的勝利,杜宣緣卻并沒有表現(xiàn)出多少喜悅。
她先是收攏定北軍殘部,將這座堪稱一城的軍營拆了,欲使定北軍人員干練。
程歸幫著她整理定北軍殘部。
她實在是好奇,旁人得了軍權(quán),都恨不得即刻擴軍,讓自己手中的兵力越多越好,怎么杜宣緣偏反其道而行之?
許是杜宣緣這幾日的教導養(yǎng)肥了程歸的膽子,叫她此刻徑直問出來。
杜宣緣笑道:“除去叛軍,定北軍殘余都有二三十萬,要養(yǎng)這些兵,每年需得多少支出?北地又有多少地方田地荒蕪、不事生產(chǎn)?”
程歸一聽這話,立馬明白過來。
這正是杜宣緣未將目標僅僅著眼于一個“將軍”位置上。
她要更加長遠的謀算,現(xiàn)在冗余的定北大軍對杜宣緣而言弊大于利。
杜宣緣朝程歸眨眨眼,又道:“況且,我另有一個規(guī)劃,不過暫且保密?!?/p>
程歸聞言,好奇得心癢難耐,可她和杜宣緣如影隨形這段時間,十分清楚杜宣緣的嘴比蚌殼還嚴,她不想透露給自己的消息,自己就是軟的硬的一塊上都磨不動她。
她只好撇撇嘴、聳聳肩,故作不在意的模樣。
就是手上的筆在名冊上打轉(zhuǎn),遭殃的名字被劃了不知道多少道,墨水都洇到下一頁上去。
杜宣緣瞥了眼她手上的名冊,問道:“定北軍的空餉名額有多少?”
程歸筆尖一頓,立馬收拾好那點失落,將自己近日的任務(wù)一一匯報給杜宣緣。
吃空餉這種事情自古有之。
尤其是這幾年,皇帝親近朝臣,也不知聽了什么讒言,對南北各軍提防得不行,想裁軍又不敢輕舉妄動,抓耳撓腮地搞小動作。
朝堂上那些勢力各個都是見風使舵的能手,瞧這情況,趁機在里邊撈上些,也是皇帝的默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