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杜宣緣又立馬閉上了眼睛,甚至有一點慌張。
——杜宣緣看見了“自己”正悲悲切切地看著她。
壞了。杜宣緣想,我徹底被這破系統(tǒng)、破世界逼瘋,都出現(xiàn)幻覺啦。
就在她滿腦子都是理不清的思緒時,溫?zé)岬氖钟峙隽伺鏊@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人。
杜宣緣吐出一口濁氣,再度緩緩睜開雙眼,與坐在自己身側(cè)的“姑娘”對上視線。
她在那雙熟悉的雙眼里看見了一個比較陌生的影子。
平平無奇到無聊的容貌,鼻子眼睛嘴巴都是正常的樣子,湊在一起是張不丑也好看不到哪兒去的臉,在杜宣緣腦海中最后一個印象還是那張恨不得立馬就嘎掉的厭世神情。
此時這張臉倒映在秋水一般的眸子中,是一副驚悚的神情。
那是自己的表情。
杜宣緣立馬低頭看向自己的衣著、雙手,以及隱隱有什么東西硌著的兩腿間。
她變成路人了?
她變成路人啦!
杜宣緣欣喜到不能自已,連這本來十分寡淡的容貌都因為她的喜悅而染上張揚的風(fēng)采。
她變成了路人!男路人!這可是虐戀情深言情系統(tǒng),你還敢逼我走劇情?
杜宣緣真是恨不得仰天大笑,叫全世界都知道她的欣喜若狂。
與之相對的,坐在她旁邊的陳仲因看上去就不怎么高興了。
他那副生無可戀的神情放到這張濃艷出彩的臉上,無端端顯出厭世美人的味道,只叫人恨不得立馬把他摟在懷里好生勸慰、恨不得將星星月亮摘下來奉于他面前哄他一笑。
但他是個男人。
雖然現(xiàn)在在女兒身,但他打心底認(rèn)為自己是個男人。
這樣想想,就更想死了呢。
看樣子這位姑娘還是很樂意換個身體的,也罷,她用自己的身體活著,總是比他這個沒用之人活著強。
于是他看著興奮到在河灘上打滾的杜宣緣,默默起身,走到一棵長得恰到好處的歪脖子樹下,搬上幾塊石頭搖搖晃晃站上去,解開腰帶一下丟過樹干,打好死結(jié),把腦袋放了上去,最后,踢掉石頭。
“哎哎哎!”熟悉又有點陌生的聲音在耳邊炸開。
下一秒,他就被人撈了下來,脖子上連紅痕都沒來得及留下來。
“好端端的,尋死干嘛?!倍判墑倓偫潇o些,一扭頭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不見了,再轉(zhuǎn)頭一看,他腦袋已經(jīng)伸進(jìn)腰帶里,正準(zhǔn)備踢掉石頭。
幾乎是眨眼工夫她就撲到跟前,把用著自己身體的路人救了下來。
陳仲因不說話,還是那副死人樣,但還是很好看。
不在這具身體里,杜宣緣才終于能用客觀角度觀賞一下自己這張怎么折騰都很好看的“女主臉”。
她攙扶著路人坐起來,蹲在他面前盯著他看,直到看到他終于有反應(yīng)、回避自己直勾勾的視線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