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的賑災(zāi)糧這兩天就要到吳地了。
吳王絕對不會等他們進入自己的地界再動手,嚴望飛最近的動向也證明了這一點。
不管怎樣,先逮住嚴望飛想辦法壓榨出一點兒能量,有能量就可以跟那仨刺史打個電話聊聊現(xiàn)狀,免得他們被吳王輪番轟炸給撬跑了。
說起打電話,杜宣緣不由自主地想起陳仲因。
這兩天實在太忙,也不知道陳仲因最近在做什么,雖然一直在關(guān)注尹稚的動向,確認他并沒有靠近他們家。
但就是莫名其妙擔(dān)心小陳太醫(yī)。
想想好歹也是快弱冠的小青年,知道的道理一套又一套的,有什么值得擔(dān)心?
而且翅膀硬得很,她來江南這幾個月,一封家書都沒收到過,只收到一份氣勢洶洶的“問罪書”,要不是尹稚這個爛桃花,不知道她猴年馬月才能收到一份來自陳仲因的信。
杜宣緣把腦海中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念頭收拾掉。
她轉(zhuǎn)頭正色與穆駿游討論如何埋伏嚴望飛。
要做在后的黃雀,僅僅是實時動態(tài)肯定不夠,還是得提前預(yù)估嚴望飛的動向,早做準備。
嚴望飛已經(jīng)在往姜州趕來。
吳王要悄悄把自己正規(guī)渠道蓄養(yǎng)的私兵交到他手中,肯定要避人耳目。
——吳王倒是真挺相信嚴望飛的能力,屢次三番將手頭的兵交給他帶。
不過這回嚴望飛是沒法把他的私兵撬走了。
這回交給嚴望飛帶的人不多,但肯定各個都是吳王信賴的人,畢竟是截官糧的路子,一招不慎容易引火上身。
要掩人耳目,就肯定不能從姜州往東那一片一覽無余的大平原走。
嚴望飛也是天生屬耗子,就喜歡往山里鉆。
這樣一看,他會選擇大概怎樣的路線,杜宣緣xiong有成足。
在與穆駿游商量定下確切的部署后,杜宣緣又將昨夜在姜州發(fā)現(xiàn)的隨筆告知給他,道:“若有機會,想辦法抓獲王刺史,或是我等一大助力?!?/p>
穆駿游頷首,他對孫見松的人品還是有幾分信任。
。
嚴望飛對王刺史可謂是“關(guān)懷備至”。
搞出生入死的事情還要把這年過半百的老人家?guī)г谏磉叀?/p>
短短兩月,王刺史原本只是夾雜著一些白發(fā)的青絲盡數(shù)花白,再也沒精力整整齊齊束發(fā)戴冠,一身綢緞衣服也早因臟污換成粗布衣裳。
他捏著干糧艱難吞咽,疲憊的目光從嚴望飛身上掃過,又毫無情緒的滑開。
至今都不曾聽到一點兒關(guān)于自己的消息,吳王應(yīng)該是要放棄他了。
嚴望飛年輕力壯,可以給吳王干更多臟活,他這個老不死的也就頭頂?shù)臑跫喢边€有點價值。
福樂之死,吳王深知始作俑者是誰,可暫且動不了他,恐怕是將怨氣全都轉(zhuǎn)移到他這個助紂為虐的人身上。
連寵愛了十幾年的親生女兒的血仇都能擱置一旁,吳王涼薄至此,他又有什么指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