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鞭長莫及,可不得成天防備著南北這些手握重兵的勢力?
杜宣緣可不想茍發(fā)育的時候天天被皇帝惦記。
募兵作戰(zhàn)雖然有利于發(fā)展私兵,可北地這塊被來回折騰,一任一任換上不知道多少屆定北大將軍,就現(xiàn)在的定北軍,杜宣緣的命令說不定都沒牢里黃老將軍的話管用。
又因朝廷長期分化的策略,定北軍內(nèi)部各自為政。
要想從各個營隊偏將軍手中搶奪回軍權(quán),定然要大費周章一番。
倒不如趁著她這個新任定北大將軍有幾分威望,借皇帝忌憚下發(fā)的旨令,直接來個釜底抽薪,將爭權(quán)奪利的棋盤掀翻,卸甲歸田后再另做謀劃。
皇帝給了她統(tǒng)領(lǐng)北地兵馬的權(quán)力,卻沒有給她相應的信物。
杜宣緣很清楚,這就是張空頭支票,安撫人心用的。
不過她也不在意。
杜宣緣真正想要發(fā)展的據(jù)點,是夾于北地與皇城之間的蒼安縣。
文央在收到杜宣緣夢中傳訊后,將信將疑的帶著一隊人馬,以運送糧食,賑濟北地百姓的名義抵達約定好的地點。
另一邊熟悉北地情況的孔力,則召來上萬陷于戰(zhàn)亂區(qū)的百姓,在此等候多時。
文央推來的糧車上載的麻袋里皆是掩人耳目的土石。
二人一拍即合,將土石倒掉后,把老弱婦孺扶上運糧車,而后火速趕回到蒼安縣。
文縣令出去運個糧,結(jié)果拐回來烏泱泱一大片“流民”。
美滋滋的文縣令路上就在算時候。
統(tǒng)計戶籍、分發(fā)土地的活,春耕前應該就能完成。
若令這些北地百姓安居蒼安縣,經(jīng)年累月,蒼安縣改縣置郡亦未嘗不可啊。
不過說是北地百姓,實則多為并州平民。
——并州刺史至今仍不知道他轄下的百姓都“流亡”到哪兒去了。
文央回到蒼安縣當晚,又在夢中見著了杜宣緣。
這次他全不敢將其僅僅視作一個夢境,竟頗為恭敬地詢問杜宣緣還有何吩咐。
杜宣緣瞧他誠惶誠恐的模樣,“噗嗤”笑出聲來。
這位迂腐的老縣令,恐怕是將自己當作什么怪力亂神的東西,根本不相信她就是自己熟悉的“繁繁”,只當這是化作他人模樣的妖法,斷不敢輕慢。
倒是杜宣緣一聲笑,叫文央有些猶疑。
這“妖魔鬼怪”怎么突然笑了起來?
他正奇怪著呢,只見杜宣緣手一揮,面前的場景便成了昔日的蒼安縣。
杜宣緣站在自家門前,門口的臺階上還掉著一只竹蜻蜓,油潤的表面可見它的主人對其愛不釋手。
文央瞧著面前熟悉又陌生的場景,神思有些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