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央又問要不要留什么印信,見此物才將糧食運出。
茲事體大,他不能不謹(jǐn)慎。
杜宣緣卻笑道:“不必印信。屆時縣令便知道了?!?/p>
與文央商量完送糧的事情,杜宣緣便火速去見過那些登門拜訪的人。
閑聊一段后,杜宣緣便篩選出一些合作對象。
她又花了半天工夫,用“豐收技巧”這張空頭支票釣了一群人到時候幫忙護(hù)送糧食,并做出言辭懇切、此事十萬火急的表象。
隨后杜宣緣繼續(xù)趕路。
不知道要去鎮(zhèn)壓平叛的文央見她走得這樣急,還有些奇怪。
直到過了幾天傳來朝廷的消息,文央才愕然不已。
他驚慌失措,連聲道:“這么大的事情,那小子怎一點風(fēng)聲都不透露!”
文夫人勸慰道:“都督定有所把握?!?/p>
文央這會兒聽不進(jìn)什么好話,只如熱鍋螞蟻般來回踱步,口中念念有詞:“她要的這筆糧定是軍需,北地又起戰(zhàn)亂,屆時必要小心,不可耽誤大事……”
消息一經(jīng)傳出,原先答應(yīng)杜宣緣協(xié)助護(hù)送的人里也有不少打起了退堂鼓。
他們雖在窮鄉(xiāng)僻壤,但好在位置偏僻、地形復(fù)雜,那些爭斗輕易波及不到他們,可要是派人過去那就不一樣了。
要是將亂黨引了過來,可真是哭都沒地方哭去。
也是因著這個心理,不少人找上文央,不愿再幫忙送糧,客氣的還尋個借口推辭,不客氣的直接說這是送死的舉動,更勸文央也不要送這批糧。
主要是怕文央派人出去引起亂黨注意,反連累了他們。
氣得文央徑直將這些無信無義的小人攆出縣衙。
這時的杜宣緣在回到正路后“碰巧”遇上追趕而來保護(hù)她的輕騎。
幾十號人跟隨著杜宣緣往北走。
他們將對叛軍有呼應(yīng)的地方軍告知杜宣緣,目前明確表示反對叛軍的軍隊寥寥無幾,充其量有幾支地方軍發(fā)言勸和,只說覺得定北軍此舉有失偏頗。
一路上那些從皇城跟過來的騎兵們都在咒罵北地的不忠不義之徒。
杜宣緣始終默然不語。
他們罵著罵著,互相對視一眼,心里也泛起了嘀咕。
這位定北都督也是在定北軍待了小半年,倚仗著定北軍功成身就,若非此次回皇城述職,保不齊她也會是其中的一員。
這些人便開始旁敲側(cè)擊。
他們打著了解北地情況的名頭,向杜宣緣詢問起她在定北軍的遭遇,想以此推斷杜宣緣對這件事究竟是什么態(tài)度。
杜宣緣只輕飄飄地回著,將他們試探的話盡數(shù)略過,令這些人猶是抓耳撓腮。
連看著杜宣緣帶的這條路,都感覺好端端一條路莫名生出幾分不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