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低著頭,還是有些不情愿:“咱們摻和這些渾水做什么?”
淑妃掃了她一眼,語重心長道:“哪有什么咱們、他們的道理。非嫡非長,皇兒又自幼體弱,自然多要仰仗外家。咱們雖身處內(nèi)宮,但與外家才是一體的?!?/p>
“可那也不是多重要的人物?!笔膛洁熘?。
“她是不重要,可既然市令都托付到父親那里,咱們又收下了獻金。況且這也不是件難事,辦下去,好叫他們應這份情。在朝堂中的往來糾結越深,咱們坐著的位置才越牢固?!?/p>
侍女還是懵懵懂懂的,但好歹有自知之明,便不再言語。
淑妃瞧著她一知半解的模樣,笑著說:“更何況這背后有他們的手筆,他們想除掉的,本宮當然要保下來,總不能叫他們太如意啊。你瞧,他們是想順著風向來,這么貼帝王心。若是任由他們行事,來日把中宮之位哄到手了,咱們可怎么玩?”
反正這件事也不是多麻煩。
二皇子名下的乳母犯了錯都會牽連到名聲,皇帝親手拔擢的官員沒幾個月就被貶下去,那不更是笑話?
只要稍微提一句,皇帝自然就能聯(lián)想到。
她也不過是閑聊幾句家常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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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宣緣剛出廷尉所,便瞧見在外等候多時的陳三、張封業(yè)二人。
一看杜宣緣全須全尾的出來,張封業(yè)便笑呵呵上前道:“聽說你小子還藏了幾千兩黃金?”
“我都不知道自己哪兒來這么多黃金?!倍判夒S口跟他說笑幾句。
轉而她又問陳三:“難得,今天有時間來找我?”
陳三笑意微頓,意有所指地說:“本也沒有時間的。自從你回來后,太后老人家的頭風病發(fā)作越發(fā)頻繁,全不給我留尋你喝酒作樂的時間。不過今日事情急,放過我一回。”
杜宣緣瞟了眼陳三,接下他的言外之意。
太后態(tài)度的變化不是一夕之間的,她在有意隔絕身邊人和杜宣緣的接觸,但這樣看來,太后的態(tài)度變化與杜宣緣本人并沒有什么關系,并不是杜宣緣做了什么事情惹太后不快。
就像今日素雪前來做的那一番證。
她只是依據(jù)情勢做出一番抉擇。
太后雖不似先前那般青睞杜宣緣,卻也是袖手旁觀,偶有心下一軟的舉動。
張封業(yè)沒聽出來二人打的機鋒,還傻笑著說:“太后念著舊情呢。有太后罩著你,總歸不會出什么大事的?!?/p>
杜宣緣與陳三對視一眼,互相從對方的眼睛里看出“這傻子”三個大字。
他們一面走一面聊著,杜宣緣又道:“今晚到我家中小聚?”
張封業(yè)道:“不敢打攪,你還是回去好好勸慰勸慰弟妹吧,今日之事肯定嚇到他了,平日里見著面連話都說不上幾句的人,還沒過午就忙不迭找人尋我們幫忙?!?/p>
他說著,又有些慚愧道:“只可惜我也說不上什么話,也就是在門口站著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