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又道:“我曾經(jīng)去到很遠的地方求學,只有年節(jié)時候才能回家見到父母,但我也在老師那里學到了很多,阿春,我希望你能擁有一個更好的老師?!?/p>
這不就給你找個包吃包住又條件優(yōu)渥還人品絕佳的導(dǎo)師。
杜宣緣輕揉兩下阿春頭頂睡亂的頭發(fā),笑道:“我也隨時都是你的后盾?!?/p>
阿春輕輕應(yīng)了一聲。
。
“咱們還沒上門討說法,他倒先移花接木起來。”杜宣緣放下一紙公文。
她看向穆駿游,又道:“按這上邊的時限,這兩日咱們便要準備出發(fā),去姜州赴這場鴻門宴了?!?/p>
穆駿游皺著眉,長嘆一聲,道:“吳王是想借機收攏江南軍權(quán)民事?!?/p>
“名為議事,實則是排除異己?!?/p>
“可權(quán)勢這東西,不是靠嘴上喊喊就能喊出來的。他就任多年,為了讓皇帝放心,一直不曾過問封地要務(wù),也沒有任何越矩蓄兵的表現(xiàn),這場鴻門宴,他既沒有‘劍’,又從哪兒請來一位‘項莊’呢?”
杜宣緣指節(jié)在公文上輕叩一聲,聲音不大,卻像是官衙里的驚堂木。
她道:“穆將軍,丹州與姜州一衣帶水,就一點兒可疑的地方都沒察覺到嗎?”
穆駿游仔細回憶一番,還是搖頭。
他就是領(lǐng)兵作戰(zhàn)的,對這種事情很是敏銳,既然穆駿游都沒有察覺不對……
“那這位‘項莊’并非姜州的王刺史?!?/p>
穆駿游思索著道:“將與會地點定在姜州,那這‘項莊’也不大可能是吳地其他三州人員?!?/p>
畢竟調(diào)兵遣將不是簡單的事。
從其他地方往姜州來人,中間將途經(jīng)層層關(guān)卡,每多一道便增加一分暴露的危險,完全沒必要舍近求遠。
況且以吳王這些年對吳地的控制情況、大成的流官制度來看,他絕對沒有在控制力遠小于姜州的其他三州悄悄蓄兵的道理。
杜宣緣突然抬頭,盯著穆駿游道:“穆將軍,安南軍這些年抓住的流民路匪,若是來自吳地四州,又當如何處置?”
穆駿游經(jīng)她一提,當即茅塞頓開,語調(diào)急促道:“若是抓到從吳地逃竄來的流民,自然是遣返回去。一般是姜州主吏率人接受。但他們把人帶回去后何去何從我們便不得而知了?!?/p>
這條思路被打開。
杜宣緣接著道:“即便安南軍后邊再抓住以前抓到過的流民,他們本就是不事生產(chǎn)的百姓,回到屬地后又跑出來也很正常?!?/p>
“吳地四州的戶籍山南六州也無權(quán)查看,這些流民有沒有被重新編寫進去你也不知道;你抓到吳地的人,也只能送回去由他們進行審查,這些人最后去了哪里也是一個未知數(shù)?!?/p>
“人家在你眼皮子底下練兵,一被抓住就說是吳地跑出來的流民,你也乖乖把人送了回去?!?/p>
杜宣緣輕嘖一聲,半開玩笑道:“果然還是殺了最方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