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宣緣:……
“但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啊?!弊跁概缘膹埛鈽I(yè)悠悠嘆道。
她干笑一聲,扯開話題道:“承績兄昨日住在謹行所的?”
張封業(yè)雖在宮外有去處,但在謹行所中也有一間房,有輪值時便住在謹行所——有時他與張渥又生齟齬,也會住在謹行所。
否則張封業(yè)斷沒有這大清早出現(xiàn)在太醫(yī)院的時候。
“如若不然,怎么能第一時間堵到這負心漢呢?”張封業(yè)哼笑一聲,上前勾著杜宣緣,又道,“從實交代,昨日散值和陳三跑得那樣快,去做什么了?”
杜宣緣一臉正色,長嘆一聲,道:“陳三晉升有喜,可他囊中羞澀,只請我一人稍聚,特意叮囑不要告知他人,才瞞了承績兄,改日小弟定單獨宴請承績兄,賠禮道歉?!?/p>
她一向張口就來,面上一派無辜,張承績被這副模樣騙過無數(shù)回。
不過大抵是騙局未被揭穿便算不得騙,張封業(yè)此時還天真地信了她,小聲嘀咕著:“陳三這廝忒摳門了些。”
“阿嚏!”宿醉醒來的陳三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他一大早就來迷迷瞪瞪地點卯而后,下意識往太醫(yī)院后邊走,還是同僚急忙喊住他,他才想起自己已然是醫(yī)使了。
昨兒文書下來的時候已經(jīng)到散值時間,即便是升職加薪的事情,也不可能攔住打工人下班的步伐,于是乎關(guān)于新任的陳醫(yī)使何去何從,今早院正那兒才給下安排的調(diào)令。
陳三一邊在一群“說好的共患難,你小子居然自個兒悄摸飛升”的目光凝視下收拾著自己的東西,一邊腹誹著:陳仲因這家伙真是面善心黑,居然將醉酒之人直接留在酒樓,自己吃飽喝足不用結(jié)賬,跑得比誰都快。
他是不知道,杜宣緣此時還在做更“黑心”的事情。
。
今日請脈,太后頗為輕快地交代了杜宣緣一些事情,比如太后需要的是哪些情報、如果在蒼安縣遇到與那位杜姑娘相關(guān)的事情又該如何處理。
杜宣緣一面把脈,一面乖巧地應下,直到太后令人取來一副畫像交給她。
太后說著:“這是那妖女的畫像,你一向和光同塵,恐怕不識得此人,將畫像拿去,也好依做辨認。”
說完又令人將畫像展開。
杜宣緣心道:這世上應該沒有人比我更熟悉“杜宣緣”了。
畫像展開,只見花團錦簇的湖石下畫著一位體態(tài)風流的女子,柳葉般細長的雙眼,小巧鼻尖,櫻桃般的嘴唇,以及一個完美的大圓盤臉,是當下最時興的女子畫法,可以指著這張畫說她是任何話本傳記里的插圖,就是叫杜宣緣本人都認不出來是她。
杜宣緣:……
她看向太后,卻見對方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