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眼睜睜看著二人客客氣氣往里邊走。
就在杜宣緣那些追隨者們跟著他陸陸續(xù)續(xù)往城里去時,急切四望的文央目光轉移間忽然一頓。
“繁繁?”
正與穆駿游虛與委蛇的杜宣緣猛地一怔,下意識轉過身來。
陳仲因也看向杜宣緣——“繁繁”這個名字是他從杜宣緣處得知的,而今又從蒼安縣縣令口中說出……文央原是杜姑娘的舊識嗎?
杜宣緣只失態(tài)了眨眼的工夫,現在已經恢復神態(tài),她對著陳仲因幾不可察地稍稍點頭。
陳仲因有些緊張,抿抿唇望向文央,向他頷首問好。
“竟真的是你!”文央的面上終于浮現真切地喜意。
他忍不住上前幾步,仔仔細細打量著面前人。
“當年……”文央眼中含淚,話說一半卻咽了下去,只連連道,“平安就好,平安就好?!?/p>
這一聲“平安就好”,仿佛跨越十幾年的歲月荏苒,送到當年那個不足半人高的小丫頭面前,告訴她這十余年里,一直有人在盼望著她的平安。
陳仲因對他人的期望一向敏感,這位文縣令言辭中的期待太過沉重,叫從未問過杜宣緣過往經歷的他不知如何作答。
“內子性格內斂,不善言辭?!焙迷诙判壱呀浾鄯祷貋恚瑴睾偷匦χf道。
此時的文央已然顧不上同她攀談,他對陳仲因露出和藹的笑意,回憶道:“你小時候可不是……”
戛然而止。
不是文央想不起來十幾年前的事情,而是他知道,曾經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杜宣緣是背后有爹娘護愛,她自那場大火以后孤身一人、顛沛流離,又如何與兒時一般無二呢?
再多回憶往昔的話,都被文央咽了回去,只笑著輕撫“杜宣緣”的腦袋,眼中那沉沉哀哀的心緒終于削減幾分。
這一場認親的戲碼實在猝不及防,在場與此無關的眾人皆面面相覷。
押送俘虜的士卒中,有一人突然感覺身旁的匪徒躁動不安,立刻將他控制住,讓這場反抗胎死腹中。
。
“真是意料之外啊。”杜宣緣笑著對系統說,“‘深愛著女主靈魂’的人認不出,普普通通的路人卻能根據十幾年前小蘿卜丁的長相,辨認出她如今的模樣?!?/p>
系統覺得她在嘲諷自己,選擇默不作聲。
文央表面上的平靜沒維持多久,便止不住痛哭起來,他頗覺難堪地以袖遮面,最終是陳仲因在得到杜宣緣首肯后送這位縣令回去。
杜宣緣則是與穆駿游一道回了軍營。
蘇勤只當自己在看戲,也沒管他們之間的勾當——他琢磨著嚴登化還沒給自己遞信,不知情況如何。